蓝玉惊讶的看着她:“可是娘娘,您不是……”
“照我说的做便好。”裴昭颜把她推出门,眼见着马上就到亥时了,她大声喊,“一定要快!”
蓝玉不敢耽搁,拔腿跑出了明华宫。
收到消息的祁淮一愣,白天还好好的,晚上怎么忽然……
不过姑娘家的月信也不会提前打招呼,他想了想,问:“丞相过来了吗?”
李德福摇摇头。
祁淮匆匆处理好手上的事情,站起身道:“那便不等了,去明华宫看看。”
李德福听了,慌忙劝道:“皇上,妃嫔有月信便要闭门不出,免得给皇上带来血光之灾,自古以来便有这个规矩,您可千万不要任性妄为!”
祁淮不听,执意要去,万一她疼的厉害,身边没有人在怎么办?他现在便要见到她。
只是刚走出养心殿,小安子迎面撞上,急忙说:“皇上,丞相已经进宫了!”
终于过来了。
祁淮思虑片刻,吩咐小安子:“你去明华宫看看,再派个太医……算了,明日再去,不然还要折腾她。晗妃若是有什么不适,回来立刻和朕禀告。”
小安子见皇上不说话了,行了礼便要走,祁淮却又叫住他:“等等……和她说朕今晚不过去了,让她安心休养,明日朕一定去明华宫。”
小安子领命而去,心里有点高兴,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呢,晗妃娘娘在皇上心中果然不一般。
这样想着,到了明华宫,他对裴昭颜愈发恭敬,小心翼翼的问:“皇上听闻娘娘身子不大方便,特意派奴才过来问问,娘娘可有什么不适?”
裴昭颜摇摇头:“我很好,劳烦皇上关心。”
“皇上说今晚太晚,不打扰娘娘歇息,明日再过来看您,奴才这就回去了。”小安子点头哈腰的准备退下。
裴昭颜连忙喊住他,见门外的宫女太监都好奇的往这边瞧,她快步过去关上门。两人大眼对小眼片刻,裴昭颜道:“其实我这个月的月信已经没有了。”
“?!”
小安子惊讶的张大嘴巴:“娘娘,这……这可是欺君之罪!”
“是啊,所以我才要贿赂你,你不说就没人知道。”裴昭颜塞给他一个荷包,“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这几日别让皇上想起我。”
小安子很疑惑,娘娘不争宠也就算了,怎么还把皇上往外推?他掂了掂沉甸甸的荷包,很有骨气的递给裴昭颜:“奴才不能收。”
“不收也行,你去告诉皇上好了,”裴昭颜哼了一声,“反正我有办法证明月信的事情,你能吗?”
小安子大吃一惊,不是都说晗妃娘娘人美心善吗?他怎么觉得晗妃娘娘现在在威胁他?
他想了片刻,觉得此事有些严重,他不动声色地把荷包放进袖子里:“娘娘放心,奴才不说。只是若是皇上想过来,奴才也拦不住啊!”
“能拖几天是几天吧,”裴昭颜有点发愁,“皇上这几日肯定很忙,我不去他身边晃悠,他肯定不会想起我。”
小安子来时高高兴兴,去时愁容满面,这可怎么办哟!
他不敢擅自做主,思来想去,还是把师父李德福拉到一边,一个字都不敢隐瞒的把此事说了。
李德福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打了他一下,低声问:“你收了?”
“收什么?”小安子捂着脑袋反应过来,连忙把荷包掏出来,“师父,都在这儿了!”
李德福小心的收起来,仔细叮嘱他:“此事不许和旁人提起,一个字都不许提,不然仔细着你的脑袋!”
小安子缩缩脖子,连忙做事去了。
李德福偷偷瞥了眼殿里还在和丞相说话的祁淮,祁淮察觉到什么,往这边瞟了一眼,又正襟危坐。
这倒是把师徒俩吓得不轻,小安子见师父一直不说话,连连问道:“师父,您倒是给个准话儿啊!”
李德福重重的叹了口气,沉思片刻终于说道:“替娘娘瞒着吧!”不管晗妃娘娘做什么皇上都喜欢,况且此事是小事,虽然不知道两人出宫做了什么,但是感情必定是有进展了。
晗妃娘娘要好好想想,皇上自然不能逼得太紧,过犹不及。
师徒俩商量完毕,都安静下来。
夜色黑沉,浓重如墨,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叫,又重归寂静。
片刻后,程国义先出来,他看见李德福,从鼻间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冷哼,昂着头走远了。
李德福啐了一声,瞧不起阉人,他迟早也得变成阉人!
不多时,祁淮终于出来了。小安子连忙把明华宫的近况说了,李德福主动询问:“皇上要不要去明华宫?”
小安子心里一惊,师父怎么主动提起此事了?没想到皇上看看天色,沉思片刻道:“不去了,让她好好歇着吧。”
师父可真是神了,小安子摸摸脑袋,乐呵呵的提着灯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逐渐安静,明华宫中笑闹声不断。
“诶,你说秦梧知道你在我这里吗?”裴昭颜趴在床上,两人翘着脚,共看一个话本子,好不惬意。
“提他做什么?”宋妙意马上就脸红了,“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裴昭颜吐吐舌,连忙安慰她:“好好好,我不说,咱们说点别的。比如,明日你先吃什么?”
“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如说说你和皇上?”宋妙意眨眨眼,用胳膊撞了她一下。
这回轮到裴昭颜脸红了,她瞅着话本子半晌,一个字都没看下去,许久才别扭道:“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