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且慢走!”谢三儿赶着茶楼小二的送客吆喝声,紧赶几步就到了云陵阳的身边,继续低垂着头、微含着胸一步步跟在他身侧,不再说着什么。
别看云陵阳小时候曾因为欺辱三殿下而被禁足过,可在他心里呢,别说有多抵触这个被自己父皇收为义子的安家少将军了。自己是皇朝长子,直至自己长到八岁,整个皇宫之中,都是他大皇子一人独大。可谁曾想,天宁八年的一场抵抗海寇的海战中,镇国将军安锐璋被火炮击中,虽抢救多时,最终回天乏术,以身殉国。由于镇国将军夫人当年产子身亡,所以五岁的安逸由于这场激烈的海战成了孤儿。也正是这个原因,元康帝为了体恤阵亡的安将军,也为了安抚海战中伤亡兵士的家属,不仅拨下国库银钱,还将五岁的安逸收为义子。虽未入了皇家玉牒,却也将安逸的名字改为皇族云姓,批下了府邸,与宫中大皇子一同上书房习文练武,待行弱冠之后,在朝中任以要职。
本来在云陵阳心中,便是以其母韩贵妃的话为重,“陵儿,你是长子,以后是要做太子的!”这突然冒出个三皇子云逸阳出来,他心中能舒服吗?他心中能安乐吗?从云陵阳八岁开始,便开始时时刻刻想要找机会凌辱这个不该出现的皇弟,行为处事上,也同样想越过云逸阳去。不过呢,却从没比得上过一次,乃至于以后的皇位争夺战!当然,这是后话,我们容后再提。
这天下午,云陵阳的确有了自己未来的打算,想要做下件让自己母妃、舅舅大开眼界,刮目相看的事情来!而一直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三殿下云逸阳却悠悠闲闲得逛着京都的大街,还时不时向小贩打听着这些时日的集市趣闻。
“哟,安少爷,您可有日子没见了!来,看看俺们家的灯笼,这几天出了个新样式呢!”只见一个卖灯笼的小贩举着一个“珠玉连喜”的大红花灯冲着云逸阳打着招呼。
“大叔,近些日子生意可好啊?看您老身子,可是愈发精神了!”云逸阳眼见一个年过五旬的灯笼摊主向自己打着招呼,连忙应和了几句,顺带问了问这些天,集市上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出炉。
“安少爷,您可别说,昨儿就有个新鲜事儿!”灯笼摊主旁卖簪花的大婶突然倒起她的八卦,“您可不知道,就前面几步路的那家跌打馆,就老关头开的那家,被几个大头兵闹翻了天呐!”
“喔?闹翻天?难不成还是被砸了门面不成?”想来京都奥良向来注重治安,府尹怎么会放任兵丁欺压平头百姓呢?云逸阳眉头皱的几不可见,脸上却一副看热闹的皮色。
“哪是被砸了啊!是那几个大头兵非要在人家跌打馆里抓药,说什么给他家主子治病!”这簪花摊的大婶也是个健谈的性格,平日里没少和这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公子搭话,一来二去,也早就相熟了。
“呵呵,这倒是奇了。大头兵的主子,也该是个军人,怎么还要他们来什么跌打馆要汤药的道理?莫不是疯魔了?”云逸阳听来也是心中一愣,难不成京都附近的驻军之中,竟有如此糊涂的将领不成?这事儿必定是要打探清楚的,一来可以了解民意,这二来也可顺势调查一番是何缘由,才导致了这场闹剧。
“谁说不是呢,听人说啊,那几个大头兵是镇西将军府的轮值,可也没听说这个陈将军有啥病有啥灾的啊?”灯笼摊位的大叔也是满脸的不解。
“如此说来,倒是这将军府的人糊涂了!”云逸阳想要打探出更多的细情,也就略略敷衍了一句。
“安少爷,您说,这中药里,我们虽听说过什么龙胆、龙齿、龙骨,可也不是什么人家都能用上的药材。那天那群大头兵里有个高个子,上来就找老关头要什么青龙心,龙心谁能找到啊?还什么青龙心,对了,还说要这个天南星,独活,白果王,这一个个的药材去中药铺啊!您是没看见,把老关头可是急坏了。不知道闹了多长时候才把那几位大爷送走!”簪花摊的大婶这嘴一刻也没闲着,也是难为她这么大岁数,能记得这许多话来,竟是分毫不差的跟云逸阳叙述了个明明白白!
“怎么?莫不是那几个人还每天都要来闹上一闹?”云逸阳听这大婶儿的语气,好像这几个兵丁每天都会来故意找茬儿,心中难免有了些气愤。兵者,必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的存在。哪能成为百姓们心头的一根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