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侍卫来报,说扶然已经派人潜入澜州城中,若是……若是皇兄想要和他们硬碰硬,只怕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虽说云沐阳在离开客栈之前已经吩咐过云肃阳接下来的事宜,可因着云肃阳本就担心自家兄长安危,如今倒是不免将这般事情说得越发严重了去。
依着云肃阳的性子来说,本来他就对当初依晴那般不告而别的行为有些许误会,想来这一次能够硬着头皮请求她出手,也是颇难为了这位钦傲的九殿下才是。毕竟,依晴与云沐阳本就是夫妻,若是连她都不能劝动皇兄,云肃阳也是想不出究竟还有谁能够阻止了自家皇兄的决定了才是。
“扶然人?他们……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来了这里?”
一听到云肃阳的这般解释,依晴心里头大喊不妙,更是顾不得其他,只快人快语到,“你皇兄他人呢?方才离开了房间,他……去了哪里?”
“澜州城外的君山……皇兄说今日有要紧事处理,不让我……带人前往!”
虽说云肃阳心里头清楚得很,自家皇兄之所以这般安排,不过是想着能够保护了依晴的安全。可云肃阳与他本就是兄弟,即便并非一母而出,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身为弟弟,云肃阳又哪里会瞧着自家兄长做出如此凶险的行为呢?
即便如今云肃阳对依晴的态度也说不上全部回转,可眼下事态紧急,他倒也不愿再多去计较了其他才对。
“君山?”
听着云肃阳的解释,依晴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对于君山的了解,可一时间因着担忧的缘故,倒是让她有些脑中发懵。片刻之后,依晴亦是没了那起子回想的功夫儿,只皱着眉吩咐着云肃阳要紧之事。至于君山之行,想来依晴即便不想前往,亦是不可能的了!
“九殿下,君山虽说并不算什么险要之处,可到底是有嶙峋之名。若是九殿下信得过我,便听了我的这般安排……”
直至云肃阳点头认同了依晴的这番安排之后,他这才紧抿着嘴唇,分外尴尬地点了点头。而待云肃阳转身离开,去吩咐了这起子事由之时,依晴便也等不得其他,抬脚便向着客栈之外走去。
“五……五嫂……你还是等侍卫们收拾停当,一同前往吧!”
想着方才自家皇兄交代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依晴的言语,云肃阳眼下倒也是不好再计较了什么,只劝着依晴等些时候,与他们一同去往君山。不管怎么说,云肃阳都不想失信于自家兄长,更不想因着这起子事情,而与自己的皇兄生出了何等嫌隙。
听闻此语,依晴也不过是沉闷着摇了摇头,继而她才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九殿下,既然你皇兄不愿让别人插手其中,只怕有些事情也是不愿被他人所知。”
说到此处,依晴脑海之中亦是浮现出今早云沐阳同自己言说未来的模样,其眸中的光芒亦是愈发夺目了许多。
接着,依晴这才回头望着云肃阳身后的这些侍卫,不由合眼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想着能够做到不破坏云沐阳计划的同时,又可以让云肃阳安心的法子。
“九殿下只需要按我说的做,想来君山之行,亦是不会有何变故!”
说罢,依晴便也不再停留,转身便奔向了正收拾着车马的所在。下一刻,她便径直翻身上马,从马下侍卫手中夺过缰绳,一路纵马而去。
“九殿下,属下要不要派人跟上?”
看着已经渐行渐远的独身纵马的背影,急匆匆跑出客栈的云肃阳与其身后的侍卫不由望着远方。而其中一个侍卫顾忌着依晴的身份,便不由提醒着云肃阳,想要尽可能地做到自己应尽的职责。
“不必,尽快收拾东西,我们一定要快些部署!”
如此也算是吩咐了身旁侍卫,云肃阳这才不禁捏了捏自己仍旧握拳的右手,而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也便只有他与已经离开的依晴最为清楚。
“五嫂,看来当年之事……是我想得太过于偏激了……”
不知因着何等缘故,云肃阳望着已经没了依晴踪迹的方向,轻声呢喃了一句。至于他方才一直紧紧握着的右手悄然张开,便瞧见一枚精致的物什躺在其中,其倒是因着云肃阳的用力,而沾满了汗渍才是。
再说已经纵马出发的依晴,虽说此时她已经将信物好生交托给云肃阳,更有信心云肃阳不会耽搁了如此要紧事务。可由于心中挂念着前往君山的云沐阳,依晴心里头倒是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手中纵马的动作倒是比方才更显得急切了许多。
而此时一心担心着云沐阳安危的依晴又怎么会知晓,早她一步来到君山的云沐阳,此时面对之人,亦是其一直想要躲避的存在。
此刻,君山望风亭中,云沐阳正一脸淡然模样地坐在其中,眼睛竟也是不由瞧了瞧桌上放着的那盏冒着氤氲气息的茶杯。
“朕可从不曾获悉,国主你……竟也是个喜爱品茗的清雅之人!”
随着云沐阳的这番话脱口说出,与其相对而坐的那人现下倒是轻笑一声,那模样倒是像极了无奈神情。
只瞧着坐在云沐阳对面之人微微勾起唇角,语气神态更是宛若无虞,谁又能够想到此人竟会是云沐阳口中所称的“某位国主”?
“品茗?帝君玩笑了!”
“哦?难不成今日国主邀请朕来君山望风亭中一叙,并非要好生品味了这般天澜滋味?”
显然,云沐阳并不愿就此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只如此谈笑风生,绝不顺应了对面之人的言语态度。
然而,就在云沐阳自顾自地手执茶盖,轻轻划动着茶杯之中的起伏之物时,清亮的茶汤竟也因着如今形势的起落,而有着些许的晃动。
“砰”地一声自身前传来,云沐阳倒是并不为之所动,只继续以茶盖划动着杯中的茶汤,似乎心中完全不在意了眼前之人的情绪态度。
“云沐阳!你该清楚,我这次来了钦傲究竟是为着什么!”
或许是再也忍受不住云沐阳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刚刚还说着平顺言语的那人,此时倒是不由涨起了几分怒气。假使不是望风亭中皆是扶然人士,只怕还会有人因着这人的如此言语,而生出警告的心思才是正理儿。
“为着什么?品茗?还是为了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