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对岛外的事情虽然一无所知,但我总算打听出来,每当倒了涨潮时,岛外的河水会形成两股旋流,这旋转的河水飞旋而上,可接天穹,但转瞬又会消散。
岛上的人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只因这两股旋流只在河里成景片刻,从未漫过幽灵岛,大家也就未曾放在心上。
往天上飞的旋流?
这不符合常理呀!
我决定待到下一个涨潮之时去瞧一瞧那旋流,但须臾立马阻止了我,她面色灰败,道出一段伤心往事,原来,她的父亲自恃术法高强,一时好奇心盛,飞到了旋流中央,旋流之后,她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岛主就不见了踪影。
她母亲失去了爱人,也在下一次涨潮时追随她父亲而去,自然也不见了踪影。
还有她哥哥,为了找寻父母,也不信邪地追那潮水而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岛上的精怪都说,这旋流会吃人!
可我顾不了这么多,我心中也有一个猜测。
我想,我从十八层地狱跳下来,深潜于黄泉反而到了岛上,黄泉就是一面镜子,十八层地狱向下坠落,镜子外的世界和镜子里的世界定然是相反的,若能乘着飞旋的急流向上,说不定就能达到地心。
打定了主意,我不管须臾说甚,铁了心要去那急流闯一闯。
幽灵岛也是奇怪,十八层地狱没有太阳,岛上却有澄澈的月光终日照着。十八层地狱除了曼珠沙华没有旁的草木,只有永远的黑,而幽灵岛草木繁盛,虽没有一朵花,但这些草木的颜色却与凡间不同,五颜六色,煞是夺目。
十八层地狱没有活人,可这岛虽叫幽灵岛,却没有一个鬼,都是些活蹦乱跳的精怪。
最主要得是,这些精怪从来不睡觉,他们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似的,这里没有死亡,只有勃发的无穷尽的生命,而黄泉那头的地狱,却没有活着的人。生命在地狱何其珍贵,在这里却没有谁重视它的价值。
岛上的人将我和青荼安置到一处,须臾本是不肯,想将她的居所让与我,惹得青荼好不高兴,好在一些有眼色的族老阻止了须臾。
须臾待我热情得很,这几日殷勤伺候饭食,时时嘘寒问暖,弄得青荼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青荼很是郁闷,“明明我杀了鳄鱼的头领,为何那粗鄙丑陋的野人只将你认作恩人,却视我为无物,白长了一双狗眼睛,竟然瞧不见本君这般绝世美人儿。”
我见他这般,逗弄道,“大约这岛主是瞧上我这么个儿可心人儿了,你虽人物风流,一等一的好人才,但奈何岛主不好你这口,自然不记你的恩了。”
“瞧上你了?”青荼的脸色很是不好,有些危险地眯着眼,望着我。
我不怕死地继续挑衅,“那是自然,我虽比不得你俊美,却也是个面貌俊秀、怜香惜玉的小哥儿,自然也少不得女子垂青了。”
青荼竟然挑着眉笑了,“哦?我竟不知唐唐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那你觉得那岛主如何?”
“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人品俊秀,令人神往。”我啧啧称赞,此话虽有逗弄青荼的意味,但我亦是真心称赞须臾。
青荼猛地倾身过来,一步步逼迫着我,炙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他眯着眼睛,压低声音,有些牙咬切齿道:“哦?唐唐对那岛主如此盛赞,莫不是想留下做岛主的夫君?”
我存了心要逗一逗这只炸了毛的猫,“也不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我的声音就吞没在魔头的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