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那時膽子小,上不得台面,叫額娘笑話了。」
「我教出來的姑娘,哪裡上不得台面,現在就很好。」
「是,多虧額娘教導。」阿媛笑中帶著幾分感激和羞澀。
底下的管事媽媽則越聽越心越涼。
福晉命人去問問大廚房,飯菜好了沒有,「先給爺送去,別叫爺久等,若是不合口,記得及時告訴我。」
「是。」
阿媛聽聞此,眼中揉進複雜的情緒,這樣的場景她見過太多遍了,屋裡還沒有點燈,可已經有了一重昏暗,這昏暗仿佛要鑽進人的骨頭裡。
「把大格格的老鴨湯熱了,我嘗嘗。」
阿媛笑開,福晉從身側的丫頭手裡接過手爐放進了她手裡,這一點暖很快蔓延到全身。
阿媛摩挲了一下手爐,眼睛裡有微末的笑意。
二人自若地用膳,底下管事媽媽一直跪到天黑,二人用完膳,阿媛服侍福晉睡下,才得以離開,還是阿媛叫她起身回去的。
管事媽媽一臉菜色,再不敢提白日裡發生的事。
……
書房裡。
胤禛視線落在桌上的畫卷上。
上面畫著一個女子和一個孩童,女人在其後伸著手護著他,似乎怕他跌倒,小孩兒的面容很清楚,可與弘昐像又不像,不像弘昐,可他說不出來像誰。
女人的面目也十分模糊,只粗粗勾勒了,只有輪廓,沒有五官,這是一幅未完成的畫。
他拿起其餘幾副,那幾副畫也一樣,只有孩子或坐或臥,或摘花或吃手,一片憨態,十分清晰,而她是模糊的。
唯有最後一副,多了一個男人,舉著孩子,只有潦草的背影,她立在一旁,似乎在看著他們,孩子臉上的笑清晰可見。
他記得這個場景,忍不住伸手撫上孩子幼小的面龐,這是弘昐嗎?
為何他覺得這不是弘昐,他回憶孩子的樣貌,卻發現好像記不清孩子到底長什麼樣子,那時他還小,輪廓未清,似乎就是畫中的模樣?
反正愛笑,像弘昀,和弘昀一樣機靈。
他眼中的柔情在看到那個沒有面容的女人時,收斂了許多,她沒有認真畫自己。
畫的底下有潦草的作畫時間,至少三年前她就開始畫畫了。
那時她還溫柔貼心,還不像現在這樣冷著他,沒有一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