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收拾收拾,」最後兩個字就很燙嘴,說出來後就如同卸掉重大的責任包袱,嗓子眼倏然疼痛到像是被卡著一根魚刺,「然後再回家。」
不敢想像,日後的戶口本上只有他一個人。
紀燃胸口處很悶,酸酸脹脹。
「好。」藺臣川事事都順著他。
「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就讓陳軒去處理,徐知樂那邊我會去安排。」
項目已經成功拿下,紀氏不可能缺少主心骨。
特別是現在公司內尚未洗牌,不知道裡面有多少人是紀明德、紀承安的心腹,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紀燃親力親為去接手項目。
如果藺臣川派人來幫忙的話,紀燃自然是信得過。
這麼多天,他看著懷裡的人日漸消瘦心裡難受得緊,好幾次提出幫忙都被拒絕。
只有忙起來才沒有去想太多的事情。
「好不好?」藺臣川吻著紀燃的發頂,「讓我幫你。」
心疼紀燃將自己折騰得這副模樣。
「好。」
紀燃應聲下來。
人總是要朝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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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紀家別墅那天,紀燃醒得很早。
身側的藺臣川呈現著護著抱著他的姿勢,他整個人都窩在對方的懷裡。
手橫越在他的腹部。
察覺到一絲動靜,對方緩慢地張開眼睛,下意識地將人抱緊。
「醒了?」
清冷的聲線帶著幾分剛甦醒的沙啞。
紀燃輕輕應了聲,「吵醒你了嗎?」
「沒有。」藺臣川撩開懷裡人的衣擺,手指蹭著那緊實的腹部。
「生物鐘到了就自然醒。」
現在六點半,外面的天蒙蒙亮。
自從兩人說開後,再加上因為操辦紀燃父母的葬禮問題,他們暫時處於同居的狀態。
但不是回之前藺臣川的別墅,而是在紀燃的公寓裡。
為了更好的監督安慰對方。
「現在就要起床過去嗎?」藺臣川問道。
紀燃沉默良久,「再晚一點。」
他內心複雜,情緒沉重。
還記得銷戶那天,其實整個流程辦下來很快。
看著爸媽的身份證被剪去一個角,就猶如落在他那跳動的心臟,殘忍又痛苦的剜去。
敲章,重新辦理戶口本,到火化場領骨灰。
短短的幾天過去就仿佛過了幾個世紀。
現在要回到紀家別墅,那個承載著這麼多年回憶的地方,內心抗拒又嚮往。
害怕踏入,又妄想著希望所有的一切皆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