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扣好完全带,笑着说:“不会啊。”
“当然不会。”钟如季扭动钥匙,淡淡的来了句,“睡醒了吃,吃完了睡,不用很像,你就是。”
白亦清啧了声,心里的火气蹭蹭的窜,然而对方坏心眼的飚了速度,让他半句话没说就开始不舒服了。
“靠,你别让我逮着你小辫子,不然我玩死……齐谐!!”
舒时再次叹了口气,后又不禁失笑。
这都是哪儿来的冤家。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区区一个任务空间,那该多好。
白亦清被折腾的不行,早早的就在车上睡着了,还戴上了钟如季丢在后座的耳塞。
舒时开了车窗后才道:“其实我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动这个手。”
钟如季镇静道:“不用考虑。”
“嗯,我知道。”舒时同意他的说法,“但是纠结下也很正常。”
钟如季嗯了声。
“我没经历过击杀任务,故事空间更是第一次,所以我想问问,是每个故事空间都会存在这种情况吗?”舒时语气平静,表情淡定,就像是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是……像我这样的情况。”
他本来想说的是像这种对身边人下手的情况,后来却顿了顿。
鬼知道他为这个问题辗转反侧过多少回。
他也警告过自己无数次,不准心软。
“嗯,每个。”钟如季回答的很快。
“是吗,居然是每个……”舒时扯了扯唇角,笑容中带点涩。
他沉默了一段时间,再开口时语气如常:“要不你先走吧,我的目标我能解决。”
“能解决为什么不一起走?”钟如季以同样的语气反问,即使他知道各种原因。
舒时深深吐气,想把所有沉重的、压在心间的负罪感吐出去,却是徒劳无功。
他勉强让自己洒脱一点,道:“我想对他好一些,他过的太苦了。而且这也是我这个身份该做的事。”
舒时尽量把自己摘的清楚,站在任务者的角度上去看白璟,但他心里属于曲澜的感情总会不由自主的冒出来。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心疼白璟的那个人,到底是曲澜还是他自己。
在犹豫徘徊的阶段里,他不自觉的会避着白璟,对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平白受了冷待。
“嗯,我陪你。”钟如季说。
“不,你没必要……”舒时没想要他陪。
“有必要。”钟如季平淡的打断他的话,“我带来的人,我亲自带回去。”
“不要聊他,免得增加心理负担。”
良久,舒时轻声道:“好。”
-
阳台上尽是散落的长箭,各个形制不一,有小一半已被折断,另一半不知去向。
齐韩昭掩在窗后,看着方拓流血的手臂皱眉道:“你为他挡箭,你的伤口能愈合吗?”
方拓咬着一卷纱布自己缠伤口,鬓角渗出汗水,没空回答他。
齐韩昭拿住纱布,语气微强硬了些:“松口,我来。”
方拓和他对视,两人的目光皆如鹰隼般锐利,僵持不过一会儿,他缓缓松了紧咬的牙关。
齐韩昭卷好纱布,一圈一圈缠在他的伤口上,动作间脸色差的不行。
“我不挡,他会没命。”方拓说着,不难听出正隐忍着疼痛。
“所以你的命就不是命。”齐韩昭直接道,头都没抬,难得有些动怒,可尽管心中有气,他手上的动作还是尽量小心谨慎。
方拓没回他,头靠在身后的玻璃上,微重的呼吸着。
地上的几支断箭都沾满了血,齐韩昭给他系好纱布,看到那些东西只觉得扎眼。
“齐谐那儿半点消息都没有,你倒是跟着白璟跑上了。”
原本最该保护白璟的人不是方拓,而该是他。
齐谐需要白璟的调令以达到覆灭齐家的目的,而齐韩昭也正需要齐谐打开齐家大门,放他入密室完成任务。
白璟不成功则意味着齐谐失败,他脑中成形的计划便无法如愿进行。
转交调令就在今日,最快攻进齐家的机会也是今日,只要白璟拿到诡箭调令。
一人不成,万事不成。
然而在白璟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他选择了冷眼旁观,反而是方拓冲了上去。
这人总说白璟的死活与他无关,却又见不得人家受伤吃亏。
进入故事空间的任务者都容易迷失在原主的情感里,他一时无法分清方拓是被原主引导,还是受记忆影响,对白璟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箭弩声不绝于耳,周夕歌仍一边闪躲一边清理着前赴后继的喽啰们,白璟挥手便是一道箭矢疾飞。
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连击中的目标都从未重合过。
“因为他的感情,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方拓说,眼睛看着远处的一道物件。
齐韩昭嗯了声,偏头看到阳台上的两人,不遮不掩道:“一区的周夕歌,拉着她搭档,你的任务会更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