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那人从自己鬓处拔了两三根长发,将它们捻成一条,最后从头到尾捋了一下,发丝瞬间韧如棉麻,何辰泽将碎石串了进去,给他系在颈间。
“这是我的爱人。”
禹桓看何辰泽盯着自己的碎石缓缓道出这句。
他从未见过何辰泽这种神情,压抑着难以言说的哀戚。
禹桓触上颈间碎片,后背一阵凉意。
“他名唤张月鹿,后陨落于世。”
何辰泽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拳,他咬了咬牙,再抬头时目光凌冽。
“我想寻回他。”
禹桓迎上何辰泽的目光,这是他第一次与何辰泽的眼眸相视。
他感觉那抹墨绿深潭般铺天盖地溺过口鼻,恍惚中被震慑的滞住了呼吸。
一刹那似万剑入心,四野阒然。
影绰中仿佛望见大厦云谲波诡,仿若看见了这人千百年间的戎马倥偬。
看见他眼底曾垂死挣扎后敌不过鹤归华表的悲怆,看见了他伶俜一人游离世间居无定所,以及……
看见了他藏在形骸放浪面皮下的那颗柔软的小小真心。
即便是这样小小的真心,它里面的情感对他这个凡人来说都太过庞大,以至于庞大到禹桓反应不及,仅能用只手握住胸腔前的那片碎裂魂魄,干涩地应了声好。
禹桓起身翻箱倒柜寻来一个小彝,从书架角落找来一支青烛,点燃后攥在手中。
等都准备好后,禹桓重新坐回何辰泽身边。
“大人为何方尊主?”
何辰泽视线由上至下扫视了禹桓一遍,缓缓开口。
“二八星宿东列首位,角木蛟。”
青烛的蜡顺烛神淌至禹桓手上,残存的热度烫的他微微一颤。
他沉吟半晌,把烛和彝都放到一旁,给何辰泽掖掖被角。
对方不明就里的看着他动作,禹桓把床褥棉枕整理好后又重新倒了盆热水放在床边,将布巾搭在盆沿。
“若是后夜发起热来就拿它敷着,睡吧。”
“我回屋歇会,门外命人候着,有事就唤他们,”
说罢禹桓撑床起身,将彝和烛都拿上,走前为他熄了灯。
何辰泽看着空茫的黑漆,忽而有些于心不忍。他屏息听到禹桓行走的声响,最后还是阖上眼睡了过去。
此夜无星月,无霜雪,仅余一豆大火苗,茕茕燃于万顷烟尘中。
穹下有人持香高擎,叩于天地,直至烛光渐消,候至晨光熹微。
禹桓清晨再去时,屋内早已无人,被巾整洁似未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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