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浮黎是元始——
元黎设想了一下那个情境,各种思绪在脑海中驳杂,最后发出一声嗤笑。
叉着腰,信誓旦旦道,“如果浮黎是元始,我就能被玉清元始睡到直不起腰,五百年不吃肉只吃草,出门撞……”
心魔:……
一脸惊恐,“够了够了!别说了!”
就没见过这么坑自己的。
随着心魔境中一道惊雷声响动,及时打断了元黎的小嘴叭叭。
元黎停下来给自己挖坑的行为,却是不以为然。四十五度角仰头,眯眼俯视心魔元始,凤目凛冽,“你休想迷惑我。”
心魔:……
虽然它对修士们从来不干好事,但这一次它真是来干好事的,这个女人怎么就不信呢!
想到天道老板的命令,心魔硬着头皮,又从元始的样子变成了浮黎。
白发青年有着和元始一般无二的气质,冷如冰,清如雪。他冷冷看着元黎,右手抬起,掌中瞬间出现了灰色的盘古幡。
他冷冷道,“昔日断发之警告,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说话间,幡旗震荡,道道撕裂虚空的混沌之力划到元黎跟前。却不去碰她的肌肤,而是去削她那满头的青丝。
元黎阻挡不及时,一缕乌发飘飘落下。
她抓住那缕青丝,抬眸注视心魔,柳眉倒竖,凤眼泛红。
盯着那厮一字一顿,“我最讨厌别人碰我头发。”
心魔元始见她生气,面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又傲然道,“你我之差距,堪比云泥——”
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已然冲到了他眼前,“砰”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一拳接一拳,只往他面上砸。边打边骂,
“我打不过元始还打不过你个假货?”
“想打你很久了!”
“顶着浮黎的脸恶心谁呢!”
那心魔本是无相无形,修士除了自己看破魔障把它送走,是半点不能伤它分毫。却不想这次,它仿佛被某种恢弘的气息锁定,肉身凝实不可逃避。只能被元黎当沙包来打。
能锁定它的气息,除了大老板天道还有谁?
伴着心魔的哀嚎,一通暴打,元黎只觉得神清气爽。
大许是因为心魔顶着元始的语气和脸蛋,又削了一次她的头发。元黎心境中,八十一年前被元始断发后种下的心魔种子,竟然也仿佛跟着这顿打消失了一般。
元始带来的阴影渐渐模糊,反倒是浮黎的模样愈发清晰起来。
那么好的浮黎,她怎么能把他当成元始的替身呢?就算是无意识的也不行。
元黎这边心态发生转变。她对元始一释然,心魔境自然消散。可怜的挨打的心魔也获得了自由,忙不迭逃跑。
却在心魔境将要消散之际,又有一道气息突兀降临此间。
祂无相无形,没有实体,没有光华,似无处不有,又不在任何地方。不可见,不可闻。唯能感知那玄妙莫测的道韵,轻轻拨动大道之弦,传达出朦胧又清晰的意念。
“你”
“都”
“忘”
“了”
简短的意念,透出些许委屈。
元黎神识一荡,面上浮现茫然之色。
忘了什么?她该记得什么?对她说话的,又是谁?
没有人回答她的困惑。
传达出那道意念后,祂便随着心魔境消失。而困惑中的元黎,只觉眼前一花,神思恍忽。
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木屋里,趴伏在一个草编的蒲团上。
草编的蒲团散发着清苦的气息,让她混沌的大脑渐渐清醒。橘红混着金黄的日光透过了兽皮制作的门帘缝隙,洒落在屋内的泥地上。
却在她睁开眼苏醒的瞬间,光暗交界处,突兀地出现了一道拉长的影。
元黎的视线顺着阴影往上,白色道袍清雅,修长的身形宛如一棵劲松挺拔。
再往上,是一张俊逸的面庞。
元黎眼眸一亮,惊喜地唤他,“浮黎。”
男人背对着光影,白发在暮色下蒙上一层暖光,肌肤却呈现透明的冷白。
那双眼眸幽深,与元黎的视线相触后竟有些慌乱,逃避般转开了眼。
正是感知到禁制触动元黎苏醒而来的元始。
元黎过那心魔劫足足用了七年,当初留在她身上的禁制也留了七年。
虽说元始回了昆仑山闭关,但始终无法静心入定。每每要入定时,脑海中总能出现元黎昏迷时喊“元始”的模样,想到那缠绵的一夜。
察觉到元黎苏醒,他甚至想都没有想,便已破开虚空到此。
想到自己的异样,元始淡色的薄唇微微抿紧,眉目紧锁,神态中显出些许烦躁,些许羞恼。
他对元黎挥了挥手臂,冷漠的声音传响,道,
“七年已满。你已渡过心魔劫,吾将禁制撤离,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气势磅礴的说完,他转过身去,便要离开。
男人说话之时,元黎只感觉周身空间一松,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消散了。想来就是男人说的禁制。
再听他所言,方知自己这个心魔劫,竟然花了七年时间。
元黎却是不知,实际上她渡心魔劫本来只花了半天不到,而理解后面出现的那个存在的一句话意念,才足足用了七年。
她想到渡心魔时修士没有自保之力,想来是浮黎用禁制保护了自己七年。
见男人说完“再无瓜葛”就要转过身离开的样子,刚刚从心魔劫中出来的元黎一愣,忙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