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陸溪月想到什麼,她看著地上的男子冷笑一聲,「蘇白,你莫不是以為受了內傷明日就不用再上台了?」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
男子唇角仍在淌血,聽見她這般質問似乎愣了一下,他撐地起身,旋即朝著一身紅衣長身玉立的陸溪月,緩緩跪了下去。
方才在擂台上以一己之力戰群雄的男子,此刻這般恭順地跪在地上,渾身氣勢盡數收斂,絲毫看不出方才傲氣凜然的模樣。
眾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一時不知是該走還是留,明明知道自己不該看,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盯著場內。那僅用一下午時間便征服了所有人的強大男子,竟垂首跪在另一名男子的腳邊。
落日的餘暉從雲層中傾瀉而下,一片極美的明霞染紅了天邊,整個應都似乎都寧靜下來,偌大的馬場沒有一人出聲,更沒有一人敢輕視那個雙膝跪地的黑衣男子。
陸溪月垂眸看去,由於面具的遮擋只看得見男子輕顫的睫羽,血跡沒入黑衣難以分辨,太陽一點一點地落入雲層,她的心也一點一點地涼了下去,她背過身去,冷道:「想清楚了再來見我。」
直到陸溪月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端午才上前將蘇白扶了起來,蘇白用手擦掉唇邊血跡,盯著遠去的紅色背影一言不發。
看熱鬧的人群這才四處散去,卻仍有諸多若有似無的目光落在蘇白身上,端午皺眉道:「公子,有許多人在看咱們。」
蘇白輕呵一聲,「隨他們去。」
說著他舉目望去,凡是接觸到他目光的人紛紛像嚇了一跳般低下頭去,沒有一人敢與他對視。
「端午,我們走。」蘇白淡然道。
「蘇公子且慢,我家公子有請。」一妖媚女子攔住了蘇白去路,女子笑容妖嬈在一眾低著頭的人群中格外顯眼。
蘇白寒眸微凝,淡聲道:「你家公子是誰?」
「是我。」一個妖冶男子搖著摺扇,從一堆千嬌百媚的女子簇擁中施施然走了出來,正是今日剛敗在唐忱手下的慕情。他輸給唐忱後服下不少療傷靈藥,又經過一下午休整,現在氣色已經好了不少。
對上蘇白戴的醜陋面具,慕情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差點閃瞎端午的眼,「你今日贏那唐忱贏的真心漂亮,狠狠地折損了唐家顏面,也算幫了我一個大忙,本公子就教你怎麼討好美人當作謝禮,來日便兩不相欠,公平競爭。」
討好美人?公平競爭,兩不相欠?
蘇白臉色一沉,「你說的是師兄?」
「正是,除了你師兄,這世間還有誰能被稱作美人?」慕情一臉理所應當。
慕情喃喃自語般地感嘆道:「秋水為肌玉為骨,說的就是陸莊主這樣的美人,當真是傾國傾城、人間絕色。」
蘇白皺眉,冷道:「不必了。」
說完轉身離去,端午瞪了慕情一眼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