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見狀解釋道:「莊主您當時急火攻心,一下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當真是嚇死老奴了。所幸溫小姐說您並沒什麼大礙,只是這段時間太過勞累,睡兩日反而是好事。」
在大寒絮絮叨叨的聲音中,當時的記憶慢慢復甦。
是了,她想起來了,蘇白明明知道當日禁地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明知道是師伯和溫崢勾結在一起謀害山莊,卻無論她如何逼問,都沒有向她透露哪怕一個字。
她一鞭鞭抽在他身上,陰冷的長鞭要將他整個人撕裂時,他在想什麼,他是覺得自己是為了親人忍辱負重的英雄,而她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被蒙在鼓裡的跳樑小丑?
她為了拿到甘木枝,用盡手段逼他娶溫韞時,他明明和溫家那般親近,卻什麼都不說,仍憑她手段盡出卻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他眼睜睜看著她那般痛苦糾結,卻無動於衷。
過往一幕幕齊齊湧上心頭,陸溪月心中一痛,喉頭隱有腥甜湧上。
這就是他所謂的,命和心都是她的?
這就是他所謂的喜歡她?
他究竟把她當作什麼?
可笑。
陸溪月看著窗外熟悉的夜色,明明屋內點著溫暖的炭盆,她渾身卻好似浸透在冷寂的月光中,一點一點沉了下去,漸漸地她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悲涼卻從心底蔓延開來。
「莊主,這是您昏迷期間,有人匿名送來的。」大寒從袖中拿出一本小冊,遞到陸溪月手中,打斷了她冰涼的思緒。
她定了定神看向手中熟悉的封皮,這不是她幼時隨手寫的一些隨筆麼,她翻開扉頁,那裡赫然多出幾個原本沒有的字:阿逍,二月十八酉時,錦都城天香樓見,歸還當年舊物。」
沒有落款,但看到這熟悉而又憎惡的字跡,哪裡還能不知道是誰寫的。
陸溪月雙眸瞬間蒙上一層冷意,在大寒驚訝的目光中將手中小冊撕成兩半,扔進了一旁的炭盆中。
炭火驟然多了燃料,猛地竄高了些,屋內一時越發暖和。
大寒驚訝道:「莊主,你這是?」
陸溪月看著那漸漸變成焦黑的小冊,冷道:「被他碰過的東西,我嫌髒還來不及,又如何會想再拿回來?」
大寒正想再說些什麼,一個熟悉的身影直接推門而入,撲到陸溪月床邊,紅著眼眶說道:「哥!你終於醒了!嗚嗚嗚嗚,哥,你那天突然暈倒真是嚇死我了!」
「我這兒不是沒事。」見來人是陸清月,陸溪月不由緩和了神色,溫聲道:「這些時日我不在莊內,你可有認真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