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跟白奎匯報今日打擂情況,「家主,擂台被攪合了,本來我們安排這一場灰衣勝出,開盤賠率已經烘到最高,只待結果出了,就能收進一大筆銀子……現在那些下注的在門口鬧事,嚷著要兩極坊清帳。」
每次開擂台,城中那些人都會開盤壓注,兩極坊在當中也湊了一腳。
為了今天這場局,他們準備了半年,特地安排新來的在今天輸一盤。
哪料會被人攪和,半年心血化為烏有,管事心裡恨得磨刀霍霍。
白奎還坐在那桌紋絲未動的食桌旁,不甚在意擺手,「那就去把帳清了。」
管事低著頭,繼續道,「家主,不清帳也是可以的。畢竟今日出了意外,灰衣是被外來暗器要了性命,兩極坊無需負這個責。」
「清了,小錢而已。口碑事大。」
「是。」
「新來的那個叫……魏一?給他把解藥送去。」
「家主?!」管事臉色微變,眼底閃過驚慌。
白奎起身,隨手將空酒杯擲在桌子,杯碟碰撞發出清脆噹啷聲。
他看了管事一眼,眼神極淡,「我講究任人唯賢,用則信。兩極坊交給你打理,我便素少過問,那是我願意信任你。管事,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甚少過問,不代表對所有事情一無所知。
這是警告。
管事膝軟跪地,頭不敢抬,「家主明鑑!屬下所做一切皆是為了兩極坊跟家主,不敢有私心!此事確是屬下錯了,任由責罰!」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男人走了,留在室內的威懾感卻遲遲未散。
管事好一會才扶桌站起,立刻下令,「來人,給魏一送解藥!」
他頓了下,「還有,坊中餘下的抑功散全部銷毀!」
兩極坊後隔了一條小巷的巷尾民房。
房子很小,兩間房,一個丈余前院。
屋裡除了簡單的床鋪桌椅,別無他物。
當中一間房裡,紫衣已經換下打擂時穿的白衫,換上灰色布衣。
管事著人送來的解藥就在桌上,他拿起二話不說服下。
坐在桌旁的五歲小男孩,兩眼幽靜看著他。
紫衣哂笑,「是真的解藥,無需憂心。」
男孩便不再看他,低下眸子。
「今日外面發生大事……小主,或許你能有更好的去處。」
這句話讓小男孩再次抬眸,眸色依舊幽靜,沉暗無光。
紫衣抑制住心底心疼,低聲道,「此前我曾調查過風雲城,因為時間緊迫,信息獲得不夠細緻,只知風雲城有三股勢力,白家算是當中最為厚道的一家,遂才帶著你匿入白家勢力。但是今日發生之事讓我知道自己錯漏了。」
他說,「三大勢力外還有一處可護你的地方。徒北山,小蘇家。曾與你我有過一面之緣的小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