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寶幾人登船。
魏離親自來送,一身玄衣站在碼頭,身形清瘦高挑。
即便已經稱帝,於此刻在往昔夥伴們面前,看起來也並沒有任何不同。
依舊是他們熟悉的那個同門師兄弟。
斷刀跟紫衣也在,後方一隊佩刀金吾衛隨護。
運船離岸漸行漸遠。
四月末驕陽熱烈,將河面照出粼粼波光,放目遠眺,粼光刺眼。
魏離靜靜站著,忍著刺目光線,很久才不舍的將目光收回,「起駕,回宮。」
新帝上位,百廢待興。
謀逆案在京中熱度逐漸消退時,時間也悄然滑至八月。
長京又開始掀起另一股熱鬧。
新帝登基大典在即,周邊諸國派來恭賀的使節已經悉數到京。
街道上隨處可見各種外族服飾的異國人。
夜,皇宮太和殿燈火通明,笙歌燕舞。
新帝於太和殿設宴,宴請各國使節把酒共歡。
觥籌交錯間,魏離察覺一道深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待他抬眸時對方已經收回視線。
殿內人群泱泱,尋不著來處。
魏離不動聲色,面上似無所覺,每每有人起身敬酒皆來者不拒。
終歸年少,宴席過半便已不勝酒力,提前退場。
大越皇上一走,太和殿內喧囂更為放肆。
客席某處,男子跟對面敬酒的人隔空舉杯,將酒一飲而盡。
身後隨侍俯身,在他耳邊低問,「王爺,可要跟上?」
男子垂眸斟酒,「無需。今日宴客,大越皇宮定然戒備森嚴,免得打草驚蛇。這位少年皇帝可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簡單。」
他勾唇,低垂的眸子漆黑幽沉,深不可測。
本該死在流放之地的十二皇子不僅沒死,多年後還憑著累累戰功躋身少將返京受封。
留京供職不過一年多,大越皇室即發生巨變,洪德帝臥榻不起,有權爭位的幾位王爺、皇子全部喪命。
「謀逆」二字,如棋盤上的一子,一子破棋局。
最後的受益者,只有當年的十二皇子,如今的大越新帝。
南宮青羽……
夠狠。
也夠果決。
……
離開太和殿,進了御花園,魏離踉蹌腳步變穩,眼底一片清明。
八月初,深藍天幕一輪上弦月,月光淺淡,朦朧清冷月色給御花園遮上一層輕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