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讓她睡個懶覺的。
某人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你中蠱了,我還知道你現在能氣不喘翻三座山。」
「……」
「出關的城門已經開了,這個時候出去趕到關外小渡口,能趕上一趟雪橇,若是晚了就得等到下午。」伸手在少女腦袋上扣著的兔毛裘帽上薅了下,白彧放緩聲線,「這次要趕路沒辦法,下次讓你好好睡。」
「……」
「要是實在困,我背你。」
「……」
甜寶面無表情,伸手在白某狐毛裘帽上也薅了下,還回去,「方向。」
「東南。」
「別跟丟了。」
話畢,少女身形疾縱,轉眼朝東南方向竄出去數丈。
白彧眉毛微微挑動了下,唇角彎起幾許,旋即跟上。
羌族在中原極為神秘,但是部族地點卻不算隱秘。
只不過羌族擅蠱,部族四周到處是毒蟲,即便冰天雪地也不影響毒蟲活動,尋常人等根本不敢隨意靠近羌族地界範圍。
沒人知道那些到處爬動的哪些是普通毒蟲,哪些是被控制的蠱。
而若中蠱,在外是尋不到人能解的,需得求到羌族去。
是以即便知道羌族在哪,多年來也極少有人接觸過這個部族,自然在外界眼裡羌族就變得更為神秘。
老爹費力調查到的信息就這麼多,外加一張粗略到少點腦子就看不懂的關外地形圖。
攏共就這些了,白彧半點不敢大意。
事關甜寶死活,他實在放鬆不下來。
「白彧,雪橇是什麼樣子的?」前頭少女清凌嗓音隨風飄來。
白彧揚聲,「跟你家以前用的木車差不多,沒有輪子,用雪橇犬拉車!」
「你坐過?」
「在地理志上看過記載跟簡圖。」
少女便不說話了。
白彧抿唇,片刻後悶笑出聲,不用看正臉也知道少女此刻是什麼表情。
定然又喪了小臉,嫌棄他嫌棄得不行。
小渡口在關外東南方近三十里處。
兩人在雪地上飛縱,也要花上近一個時辰。
期間路上,偏頭能看到天際處隱隱約約露出一線的營地帳篷。
雖然距離極遠,卻莫名讓人有種血液沸騰之感,同時肅穆尊敬由心而生。
那是國朝將士為守護後方山河百姓,常年駐紮的地方。
他們僅僅來這裡一日就已經感受到邊陲之地的苦寒,那些將士在此卻是一紮就紮上數年、十數年甚至數十年,多少人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甜寶看著那方,良久才將視線收回。
心頭似更明了歷練這些年所見所聞,為何大越百姓提起袁家軍時,會那般敬重。
那是她沒有經歷過的天地,彼時不知那是何等熱血,如今方更有體會。
小渡口兩側遍布低矮灌木,枯枝白雪,沿著灌木夾道走到最里便是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