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捂眼,淡道,「我知道很可能是假的,可我還是憤怒。」
她情感不豐富。
可是她在乎身邊所有人。
她做不到聽著那些話無動於衷。
哪怕會被敵人當成軟肋,在乎就是在乎。
白彧壓下滿腹情緒,把少女抱上馬,「我們先離開這裡,回去再說,說不定毒爺爺跟乾爹他們已經在家等著我們了。」
他沒問少女疼不疼,有沒有好一點。
他知道便是問了,甜寶永遠只會說不疼,好著呢。
甜寶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送上馬背,好像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不能動彈一樣,面無表情把想要跨上馬來的青年踢了開去,撈起臉上還掛著眼淚抽噎的小姑娘,再順手把被扔在一旁無人問津的幾車銀子全部收回空間。
那是從龍元國庫偷出來的,暫時不能用,也不能扔這裡浪費。
少女動作一氣呵成,渾沒有剛剛死裡逃生的虛弱,坐在馬上依舊腰杆挺得筆直。
這種時時要強的性子,若是放在平時,白彧定會逮著機會故意笑一番,今天卻實在笑不出來。
在場四人,除了甜寶,誰都沒辦法那麼快從剛才的驚嚇里回神。
「白彧,魏離。」策馬走在前面的少女突然開口喚了聲。
後方立刻傳來兩聲應答。
甜寶偏頭,「和尚廟跟道士觀是不是有那什麼靜心經?回頭給我找兩本,我念念經興許有用。」
「……」知道甜寶是在逗他們樂,魏離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原來師姐也會說笑話。」
白彧重新跨上自己的小白馬,駕駕兩聲追上少女,「要什麼靜心經,你直接練金剛經得了,少爺興許真能少操一回心!」
「行,一併找來。」
愣是讓青年繃著的臉裂開一條縫隙。
今天被人趁虛而入,遭難的是甜寶,他們在旁再撕心裂肺,疼痛也不在他們身上。
就是因為這般,他們才更心疼,更難受。
這種情感無關小情小愛,只是看著自己那麼在意的親人在自己眼前經受折磨卻什麼都做不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根本無從訴說。
不管白彧還是魏離,他們皆是在怪自己。
古道還剩下半截路要走,縱馬疾馳半日就能走出去。
頭頂太陽已經開始往西偏移,幾人不再耽擱,拉起韁繩策馬。
魯冰兒這時候情緒也緩過來了,扭頭往後看了眼緊緊跟隨的兩人,「姐姐,白哥哥跟魏哥哥還在生氣。」
「不是生氣,是自責。」甜寶抿唇,沉默須臾後道,「若是他們出事我幫不上忙,我也會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