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厲眸眯起,朝發笑的青年看去。
白衣,玉面。
白奎之子白彧。
蘇九霓身邊堪稱智囊的小子。
白彧毫不在意男子犀銳視線,把蘇安跟老頭撥到身後,薄唇噙著嘲弄,「你拿流放地來威脅我們?」
說完不等對面回答,他又扭頭看向身後靜站的少女,「甜寶,他好像看不清現實,你教教他?」
少女從後走出,面容絕麗清冷,天青色外袍將她清冷氣質更烘托到極致,便是看人的眼神也是極寡淡的。
一雙漆黑杏眸,眸色平靜無波,明明澄澈卻教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聞人靖眼底無聲息沉凝下來,嘴角笑意淡去,不語,不急。
「教你一個事實。」甜寶不墨跡,開口直奔正題,面容始終寡淡,「流放之地在,我行事尚會顧忌一二,留諸國君主活著。流放之地若不在,我立刻把諸國皇室殺個乾淨。你的野心最大不過逐鹿天下,做中原大陸之主。縱你有本事在我手底下逃脫,一個光杆子君王,也只能在蛇蟲鼠蟻面前自稱朕。」
少女眸色冷淡,紅唇翹起一角,笑意更冷淡,「不信,你試試。」
一身寡素站在獵獵寒風中,衣袂翻飛,少女明明冷淡無緒,此刻周身渾然的氣勢及壓迫感,竟不弱名震中原的漠北王絲毫。
她不怕死,更不怕威脅。
她的弱點及軟肋,同時亦是她的盔甲,既護她不被人所傷,亦護他人不被她所傷。
敵人拿她的弱點要挾她,她同樣能拿自己的弱點反制。
這就是她要說的事實。
有那麼一瞬,聞人靖竟有啞口之感,並不覺惱怒,升起的反而是更多欣賞及惋惜。
他笑了。
「小姑娘,大話別放太滿,你確定能活到那個時候?」
甜寶也笑了,自信,睥睨。
四周凜冽的風都被她所震懾,弱了下去。
「你指的是我中的蠱毒?我連人都不怕,會怕區區一條蟲子!」
山頂靜寂,只有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響。
好一會後,人群後頭傳來跺腳嘟囔聲,「冰兒,你冷不冷?嘶!凍死姑奶奶了!到底打不打,再站一會我就要凍成冰棍了!」
冰兒抖抖索索,「嘚嘚嘚!冷!你看,冰兒牙齒都打架了!嘚嘚嘚……」
蘇武抹臉,從後探出個頭來,「聊完了嗎?打不打?不打你這什麼王爺帶著你的人走,咱繼續回小木屋烤火去,要打就快點,大家都凍著呢!」
蘇文一巴掌呼過去,「蠢東西,打架用得著對方同意?攥起拳頭,直接上!」
一道身影已經先飛出去了,直撲五步外的人,蘇安,「話不投機半句多!擒賊先擒王!」
毒老頭登時急了,「別搶我的!」
場面形勢瞬息間變化,空氣中有什麼東西猛地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