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就能看到對面大軍嚴陣以待的身影。
這次八個新兵都跟來了,本應在伙房燒火的老頭也換了身士兵服悄摸摸跟上隊伍渾水摸魚。
「哥哥姐姐你們看得到前頭嗎?我什麼都看不到!」冰兒身量不算高,擠在營隊裡,前頭全是高高壯壯的士兵,踮了腳尖也只能看到他們後腦勺。
小麥穗更是一臉喪氣,八個人里還屬她最矮!
連冰兒都看不到前頭什麼情形,更別說她了。
老頭也矮,但是老頭不鬱悶,早就跳到白彧背上去了,愣是比別人又高出半個頭來,視野異常開闊,「誒唷誒唷!斷刀那傢伙單槍匹馬朝對面過去了!對面也有一人一騎奔過來!爺爺打賭來的定是聞人靖那狗雜碎!你們別慌,別慌昂!聞人靖不是斷刀的對手!在岩谷交手的時候斷刀一刀就把那雜碎的虹淵劍給砍成兩截了!吃不了虧!」
白彧五官微微抽搐,「毒爺爺,我們沒緊張,你先放鬆點,別掐我肩膀!我身上還有傷呢!」
「誰掐你了?年紀輕輕一點疼都受不住!你那傷口早好了以為爺爺不知道?就會跟甜寶裝可憐!」老頭心思全在可能要打起來的兩軍主帥身上,毫不留情戳破白狼狗的偽裝。
白彧偏頭,跟身邊少女解釋,「甜寶,我傷口真沒好全。」
甜寶側眸跟他對視,「第一天跟老兵操練時就好了。」
「……」青年眨眨眼,「我還能解釋。」
「別鬧,我會分神。」
「哦。」
甜寶視線很快又回到前頭,密切注意交匯的兩人。
這個距離不太妙,超出了她空間能覆蓋的範圍,梨針、暗器用不上。
若是兩人當真交手,她得立刻飛過去幫忙。
斷刀叔叔身手好,但是性子太過秉直,未必能躲開聞人靖算計。
兩方主帥正面相對,各自騎在駿馬上。
初春的河灘風依舊大,將兩帥披風揚起,烈烈風聲中,氣氛持續緊繃僵凝。
「斷刀?」聞人靖握著韁繩,銳利目光落在斷刀身上。
換下常服一身戎裝,將軍氣勢更冷硬鐵血,凜然不可侵犯。
斷刀迎視對方,啟唇,「本將,袁堯。漠北王,大越與北襄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你此次突然揮兵前來,是要起事擾邊關百姓安寧?各國之間的邊境合約,漠北王也拋之腦後了?」
「非也,本王此次前來絕沒有冒犯大越藉機起事的意思,奈何我北襄蜀道月前有小賊逃出,躲進了大越浦灘,本王要將他們帶回北襄。袁將軍,可否借個道?」
「袁家軍紮營此地數月,並未見過王爺所說的小賊,許是你看漏眼了,王爺還是回北襄去查個明白。大越邊境絕不容他國大軍踏進一步。」
「將軍是要包庇那些人?」
「袁某不知王爺在說什麼,我只看到北襄大軍意圖刀劍相向。王爺可想好了,真要大動干戈?」
兩匹駿馬在溝渠前來回踢踏蹄子,始終沒有越過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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