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那麼多一樣傻的冤大頭,老頭,別太貪。」
被兒子懟慣了,白奎絲毫不受影響,笑得白牙晃眼。
他兒子就是他兒子!
聰明!厲害!賊招人喜歡!
九十多萬撒進去轉頭拿回三成利潤,一文錢沒花還賺了好名聲讓當地百姓感恩戴德,當爹的都趕不上兒子了哈哈哈!
禹州那些冤大頭輸得不冤,百姓受災,糧跟錢全從他們口袋裡掏了,背了罵名還嚇破了膽……誰讓他們遇上他白奎的兒子呢?
「管家,再上一壺好酒!」
老管家樂顛顛端茶遞酒上點心,笑得臉上找不出一處沒褶子的地方,「少爺,您的房間奴才一直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換了新的鋪蓋被褥,燒了暖爐,少爺一路舟車勞頓,喝完茶趕緊去歇一歇!沐浴的熱水我也吩咐廚房備著了!」
「不急。」白彧捻了塊棗糕塞老管家嘴裡,撐案起身走到書房另一邊,那裡偌大沙盤,還是他離開時的模樣。
小旌旗仍插在東濮位置。
「老頭子,我這次在蜀道遇上個奇怪的人,雲秦的,叫莫立人,他看我的眼神頗奇怪。」白彧突然開口,將東濮位置上的小旌旗拿了下來,在指間隨意翻轉,「雲秦依附西陵,我懷疑他這次行動聽的是西陵命令。」
白奎笑呵呵倒了一杯酒,眯眸淺酌,「這些事爹就不知道了,爹就是個做生意的,有錢賺就行,那些什麼國什麼國的爹一聽就腦袋疼。」
後方,兒子嗓音散漫飄來,「東濮已經下水了,諸國亂象已現端倪……下一個目標,西陵吧。」
「噗——」白奎一口酒箭噴出來,瞪大虎目扭頭,親眼看著兒子把那支小旌旗插到了西陵頭上。
白奎手抖,酒杯里的酒水不斷往外跳。
「爹,怎麼突然受驚嚇了?」青年回頭,桃花眼彎彎,笑起來愣是一股子讓人心驚肉跳的味道。
白奎立刻斂起神情,一本正經,「胡說!你爹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會被嚇著?是這酒味道不太對,入不了口,管家,給我換一壇更烈的!」
老管家,「……」
府里只有這一種烈酒,除了這種,剩下就是甜酒釀了。
家主被氣糊塗了不是?
旌旗插上了,逗老爹也差不多了,白彧拍拍屁股施施然走人,「我去洗個澡,再去望鵲樓看一看乾爹。管家,把老頭子的酒收了換茶,一把年紀別讓他貪杯了。」
白奎垮著老臉。
兒子突然孝順。
可他並不是很開心。
誰一把年紀?
等兒子走了,白奎三兩步跨到沙盤前,小心翼翼把西陵頭上的旌旗取下來插回東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