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被拽著走,急著頻頻跺腳回頭,「小麥穗,你忘記把我捎上了!閆太子,我叫魯冰兒!我跟我姐姐是一夥兒的,別把我漏了,魯冰兒!」
閆長空靜默了好一瞬,片刻後,竟然笑了開來。
明明不該,還是忍不住。
雖然立場不同,但是他從不否認,這些他人口中的烏合之眾,其實都挺有意思。
皆是性情中人。
至少,不是偽君子。
可皇室,正人君子哪裡活得長?
笑過後,室內又歸於沉默。
閆長空緩緩閉上眼睛,腦中立刻湧出御花園酒宴上的場景。
屍山血海,混亂不堪。
父皇雙足齊膝而斷,縱然重新接上,日後也是個殘廢了。
以皇祖父性情,不會再讓他繼續持政。
而南桑現下情勢不容樂觀,皇祖父會重新掌權,布下對應之策。
諸國在南桑眼裡不足為慮,大患者,乃蘇九霓。
他將那些畫面甩出腦袋,耳邊破浪聲重新變得清晰,所有情緒在水浪聲中,趨於寧靜。
十月末,運船離開南桑國境,有閆長空為人質,邊關沒敢阻攔。
十二月,甜寶一行回到流放之地,安心過年。
年末最後幾天,整片大陸十個大小國轟然震盪,連關外各部族也被震動。
南桑皇宮血案以席捲之勢在大陸各個角落爆開,如落地驚雷。
南桑頃刻成為眾矢之的,被卷上風口浪尖。
東濮、北襄、大融、及各小國皇室齊齊向南桑發難,斥責書一封一封飛向南桑。
各國兵力也以最快速度集結,開春後就要往南桑壓進。
外界的新年,過得壓抑沉悶。
唯獨沒受大影響的,大概只有流放之地這個奇怪的地方。
居住在這裡的人們對南桑暴行熱議不斷,唏噓不缺,年也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