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閆長空垂眸,掩住眼底疲憊及黯淡,「非一統中原不可嗎?皇祖父可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的夢境?南桑興於神兵,也毀於神兵,甚至連累整個中原,最後反而給外族做了嫁衣裳——」
「荒唐!不過一個虛無的夢就將你嚇得裹足不前了,你如何對得起我對你多年教導及愛護!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你說這種惹人發笑的話!」
「皇祖父息怒。」
「哼!」老者拂袖,轉身在一旁靠牆椅子坐下,沉默了好一會,再開口時方緩和了語氣,「空兒,你別怪皇祖父對你嚴苛。白彧為給蘇九霓報仇連殺我南桑兩皇。要不是我早有提防用了替身,現在哪還能跟你這樣面對面說話?好在他以為我死了之後,暫時停了瘋狂舉動,否則你的命亦危險。殺殿出沒簡直防不勝防!」
頓了下,他又語重心長,「白彧不會就此收手,空兒,我們必須趕在他下次出手之前,打下中原!剷除殺殿!否則,將惶惶不可終日。皇祖父年紀大了,死不足惜。但你還年輕,又是我南桑僅剩血脈,你一定得活著,成為中原霸主!這是皇祖父唯一的心愿了。」
閆長空低頭,眼睛無力閉上,「孫兒定不敢辜負皇祖父期望。」
是不敢。
不是不會。
蘇九霓死了,那個少女,兩年前死在海里。
而他的路早就定好了,只能往前,不能回頭。
……
十一月,冬仲。
清晨尤其冷,白彧裹好冬衣,準備出門奔去徒北村時,收到了南桑遞來的密信。
將密信看完,隨手焚毀,唇角輕勾,譏誚輕蔑,「那個老匹夫,以為我不知道殺的是區區替身,嗤!且讓他得意。我留他性命,就是要讓他親眼看著南桑如何覆滅,他南桑皇室血脈又是如何斷絕。」
說罷負手出門,「繪影,我收藏的甜酒釀拿上了嗎?」
繪影跟在他身側,恭謹應聲,「回主上,甜酒釀已經放在馬車後廂,帶了兩罈子。」
「望鵲樓前年淘了壇甜酒陳釀,藏在三樓居室床底下,你去偷來。」
繪影,「是。」
白彧滿意了,鑽上馬車。
人剛坐好,門帘就內再次掀開,一道魁梧身影擠了進來,「啟程,去徒北村!」
白彧嘴角抽了抽,「……老頭子,你今天當真要過去?」
白奎斜眼,「怎麼?你老子我見不得人?你也就仗著我是你爹,省了一頓揍!」
「是我通知你回來的,消息還早瞭望鵲樓兩天到你手裡。」
「別解釋,你這充其量叫做亡羊補牢未為晚,算是將功折過,一開始你是準備攔截望鵲樓消息的吧?」
白彧輕咳一聲,撇開頭。
白奎那叫一個舒坦。
他這個做老子的,十幾年頭回懟兒子,還贏了,感覺還是不錯的。
虧得有甜寶回來了能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