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流放之地後,初入貴地的一行眼睛就沒停過。
沿路觀察路線,看著看著就成了賞景了。
此地祥和美好得像個世外桃源。
平靜,安穩,欣欣向榮。
道路兩邊田野無垠,山環水繞,田地里穿梭忙碌的農家人,無不臉上帶著開朗笑顏。
這種景象,諸國在自己國境內,已經近兩年沒見過了。
說明這裡的百姓,對此地是極有歸屬感的,流放之地不僅是他們的家,也是護他們無憂的靠山。
「各位,跨過這道瘴氣林,後方就是徒北村。」魏離開口,拉回眾人紛雜思緒,從懷裡掏出個藥瓶,一人分發一粒藥丸,「這是瘴毒解藥,服下後半個時辰內不會中瘴毒。」
一粒藥丸,綠豆大,翠綠的顏色看起來頗為漂亮。
聞人靖二話不說將藥丸咽下,「多謝玄景帝。」
他先吃了,其餘人也一把將藥服下。
就算此刻玄景帝給他們的是毒藥,他們也得吃,別無選擇。
魏離見狀笑笑,未多說什麼,率先舉步邁入濃郁白霧中。
待穿過瘴氣林,越過蘆葦盪往村里走時,他才又開口,「這次我厚著臉皮帶各位進來,算是把以往情分都搭上了。至於能不能請得救兵,還得看各位本事,魏某能幫的僅只於此,也僅此一次。若此番無功而返,下回再想求上門,便是我的面子怕也不管用。」
東濮皇頷首,「我等心中知曉,不會讓玄景帝屢屢為難。這次,多謝了。」
眾人無不附和。
他們自然知道玄景帝跟流放之地的關係沒有那麼淺薄,但是人家話說至此,他們也不敢強求。
從決定來流放之地求助那一刻,他們就沒有拿腔調擺姿態的資格了。
越近前方村莊,各國皇帝王爺心頭滋味越複雜,心也越發空懸,無法著地。
過來的路上,幾人日日都在復盤往昔,從遙遠的前事開始捋,直捋到蘇九霓墜海,殺殿一夜平地突起發瘋。
白彧想要的敲門磚到底是什麼,各人心頭已經隱有眉目。
但成或不成,連城府最深的聞人靖都不敢肯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此刻村子裡看似平靜,暗地裡早已經沸騰開了。
川子被一群農家漢子拽手抱肩拖到角落,聞訊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在他周圍圍了個水泄不通。
「川子,你真聽到了?什麼皇來著?啥王爺?」李小小一臉不可置信。
王川拼命把身上數不清的手掙開,讓自己好歹先喘上氣,壓低嗓子怒道,「老子當了這麼多年報信官,別的不敢說,耳力練得槓槓的!我真聽到了,東濮皇!漠北王!我要是聽錯一個字,我自己團成凳子給你們當坐騎!」
陳大富眼睛瞪大如銅鈴,「那倒不用發這種毒誓,都是自家兄弟誰也不忍心騎你……東濮皇,真的?漠北王是王爺吧?」
「一群犢子,人馬上到了,你們待會自己看,全都穿得光鮮亮麗的,一看就是富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