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再次掃過怔怔站在對面的七人,目光清冽,「某對你們諸多謀劃手段雖不苟同,但今日你們能為百姓做到此,某亦佩服。若事成,霍某有一求,望諸君日後仍能秉持家國天下,百姓為重。霍家慘事,望再不重演!」
「阿嫻,關門吧。」
先生轉身回屋,眾人視線中,腳步沉穩,背影清瘦筆挺,如風雨不折的竹。
徒北村民們怔怔看著那道背影,直至霍家院門關上阻隔了目光,也沒轉回頭。
那是他們的霍先生,替他們這些底層百姓不忿,不平,將他們視作同等的霍先生。
聞人靖,東濮皇,大融皇,龍元、豐嵐、傷邶、陵江四君,也皆怔怔,心緒震動莫不如鼓聲喧天,振聾發聵。
他們為權為利,做過的不能見光的事情太多太多,從不曾以為意。
權利傾軋由來如此,上位者指點江山,生殺予奪,不容人拒絕。
從來秉持的都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鏟之。
可與霍子珩面對面,他一番話,比伸手打在他們臉上更讓他們覺著疼。
覺著慚愧。
論大義,論氣度胸襟,他們在場七人,無一能與霍子珩相比。
七人朝那扇緊閉院門再次彎腰鞠躬,真心實意,心服口服,「先生仁德,我等銘記!」
沒人搭理他們。
徒北村村民們又把院門堵上了,繼續對他們怒目而視十分警惕。
「先生說了,他暫時放下前仇,但是也幫不了你們!話說完了你們趕緊去別地兒想辦法去,別杵在這裡!霍先生還要出門的,他定不高興走出家門還要看見你們!」
「快走!不然老子拿竹耙子叉你們出去!」
「別以為什麼皇什麼王的我們就怕你們!告訴你們這裡是徒北村,咱見識大了去了!甜寶他們每次出門回來,說的最多的就是割了拿個皇帝髮髻、偷了哪國國庫、揍了哪個牛皮哄哄的王爺!咱最不怕的就是皇啊王啊!」
七國人直起身,「……」
面對一眾對他們反覆嫌惡的村民,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往日能說的萬萬在這裡不能說。
這是明月郡主家的刁民。
這麼刁,自是郡主慣出來的。
跟村民們無法說話,東濮皇摟著聞人靖的斷臂,只得扭頭再次朝後方看戲的玄景帝看去,「玄景帝,這番,可能讓我們見一見白彧以及……明月郡主?」
魏離眸心微動,目光往某個方向看去,唇角輕輕挑起,「說人人到,喏,來了。」
只是他嘴角笑意很快掉下去。
先生家菜園子方向飛出來的兩人,確是白彧跟甜寶。
但是兩人是手牽手飛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