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管一國變成管八國九國,不過是攤子更大些罷了。
霍子珩揚了揚眉,搖頭,「彧兒生性不羈,跟甜寶一樣不喜約束,想讓他乖乖待在四方高牆裡困頓一生,更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
「霍某隻是隨口一說,胡亂猜測未必全對,你們真把霍某當神仙不成?」
其餘三人瞪著賣關子的男人,很想抽他,「胡亂猜測?你霍子珩?」
男人蒲扇搖啊搖,笑得恁是無辜,「某年紀大了,也不太愛動腦子了,胡說八道也是日常一樂啊。」
仨:這是真找抽啊。
百曉風嗤了聲,拿過今日特地帶來的古琴,搭在膝上隨手一撥就是動人音律,「左右無事,給你們彈彈曲,消遣時日。」
「老百,來首《霸王卸甲》!老子舞刀助興!」大鬍子來了興致,取過茶桌下夾炭用的鐵火鉗充作刀,飛身在院子裡擺開架勢。
白奎左右看看,瞄到堂屋門口的柴垛子,大笑,「你一個水上的老王八,好意思自稱霸王?你要笑死老子哈哈哈!行行行,圖個樂呵,我也來敲個柴鼓和音伴奏!」
午後驕陽下,鬍鬚漢穿著短打褂子,身姿矯健,一把火鉗舞得虎虎生風,肌膚上汗水在陽光下盈動碎光。
錚錚琴音伴著咚咚捶木聲組成別具一格的戰曲,有些不倫不類,卻無人在意。
人人臉上都揚著笑容。
霍子珩聽著曲,賞著舞,品著溫熱的農家大葉茶,那股溫熱從口入腹,一路暖到心扉。
這三個脾性各異的人今日過來,是專為陪他紓解心懷來的。
男人之間的情誼,從來不需訴諸於口。
能交得這些摯友,是他始料未及,亦是他之幸。
他放下茶杯,於琴音柴鼓火鉗舞中,啟唇吟誦,融入這份熱鬧中,「客子過壕追野馬,將軍韜箭射天狼……」
……
對面院落。
堂屋裡十來人相對而坐,中間陳舊小方桌上擺了份契約書,下方已經蓋滿七國掌權者私人印章,沒帶印章的則摁了手印。
七人此刻仍處在恍恍惚惚不可置信中。
初看蘇九霓拿出契約書時,七人都以為這就是他們即將要簽的賣國契了。
雖然已經做下決定,心頭難免還是會堵得厲害。
沒成想事情跟他們想的竟然有所出入。
賣國是沒賣國,但是他們幾人賣身了。
七人瞪著那張契約書,還跟發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