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蘇武小麥穗終於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看了老大一會的蘇家長輩們,強憋著回屋,須臾後,屋裡也傳出一片哈哈哈。
白彧緩過氣,呵了聲,「原來故意玩這麼一出,在這兒等著我呢?」
「有甚辦法?能讓你理智出走的只有甜寶。」魏離後退幾步,把身上那件跟徒北山格格不入的黃色錦袍扯了下來卷抹布一樣捲成一團,露出裡頭穿的玄衫,「這事兒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最近得罪人太多,主意不是我一個人出的,小文小武小師妹都有份。我馬上要趕著回京,四月大典你記得早點到,女裝——」
他笑眯眯看著白彧,「師兄定為你挑一套漂亮的。當年沒能看你穿女裝的遺憾,算是能了了。」
「你!等!著!」
返京的船在蘆葦盪旁等著了。
魏離帶著大包小包上船。
這次蘇文沒用魏離親手逮,自發背著包裹滾上去。
白彧那廝記仇的本事不比長冬叔低,此時不走,必然每天雞飛狗跳。
甜寶去送行,目送運船離開後,扭頭就看到兩手抱臂站在蘆葦盪後方的白衣青年,頭髮絲都裹著委屈。
她兩手負背踱步走近,至青年面前站定,清凌杏眸藏著笑意,「那日,你扮宮女護魏離,我扮侍衛護你,可好?」
白彧眸心晃了下,故作不滿足,「你就這樣哄我?」
女子越過他,慢悠悠往前走,「不管十里紅妝,抑或萬里江山,在我心裡,都比不得一個白彧。」
短暫靜默。
靜默過後,男子再次化身白蝴蝶,繞在女子身邊翩翩飛,「九兒,這話聽著真甜!多說點呀!」
……
蘆葦盪里貓著的人化身木雞,好久不能動彈。
等青年男女走遠了,蘇武才掏掏耳朵,瞪著眼扭頭跟旁邊的人求證,「小麥穗,你剛是不是也聽到了?不是我聽錯?真是甜寶說的那話?她何時變得這麼能耐了?」
小麥穗摸摸鼻子不甚自在,「……我前段時間給姐姐淘了兩本話本子,估計姐姐是跟話本子學的。」
「……你淘的啥話本?」
「《多情周勝仙》、《才子俏佳人》、《西廂紅娘》-」
「……」
……
運船沿著河灣繞彎,極目之處,徒北村已不可見。
魏離仍站在船頭,看著河面清凌凌波光,神思恍然,若有所失。
「別站著了,十月河風涼了,別還沒回到長京,在船上先病倒了,我在毒爺爺那兒學的三兩招可伺候不好你。」
船艙里,蘇文燃起紅泥爐煮茶,這份風雅原也是從先生那兒學來的,漸漸的就成了習慣。
腳步聲響動,玄衣身影在矮几對面蒲團落座。
蘇文抬頭瞥了他一眼,「放下了?」
「哪有那麼容易說放下就能放下。」魏離淡笑,將幾面空茶杯拿過來,捻在指尖無意識把玩,「只是給自己一個結局,如此才能心無旁騖往前走。」
後宮不可能永遠無主,他也不可能永遠不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