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霓跟白彧一行全是狡猾之輩,不可大意,在他們離開胡蠻之前,要時刻緊盯。」
「是!」
探子跪在王殿稟報時,一縷黑煙掩於夜色悄悄潛入王宮,疾快詭譎如同乍閃鬼影,無一人察覺。
三月轉暖,王宮南邊的偏殿盈上花香。
殿內亮著燈,西邊窗戶支著,從里透出橘黃燈光。
月袍男子在臨窗小榻上置了一張矮几,鋪了宣紙執筆作畫。
單手支頜身子歪斜,姿態散懶隨意,另一手上的毛筆蘸墨在宣紙上塗抹,隨便得如同塗鴉。
停下筆後覺得不滿意,隨手將宣紙揉成一團扔到腳邊。
縱看榻子上,矮几四周,像這樣的紙團已有七八個,散落四角。
窗外忽有一陣微風過,矮几一角燃燒的燈盞,火苗閃了兩閃。
男子將毛筆往青玉筆山上一擱,舒展兩臂伸了個懶腰,反手將燈盞熄了。
整個宮殿陷入一片漆黑。
只餘下殿門外檐角角替下懸著兩個依舊明亮的燈籠照明,光不至西窗。
「乾爹,沒吃苦吧?」待四周暗處動靜隱去,窗外飄來女子清冷帶笑嗓音,壓得極低,輕如風拂。
百曉風轉身背靠窗,唇角高高翹起,哼道,「你乾爹是會吃苦的人?四周有人監視,別逗留。」
說著他將腳邊紙團攏了攏,從窗戶塞出去,動作小心,避開了窗戶設置的陷阱。
甜寶接紙團的動作同樣小心。
這個窗戶,交叉懸了細如髮絲的黑線,上端木框後連接拇指大小鈴鐺,若有人為動作,碰到絲線就會震動響鈴。
「乾爹無聊作的畫,神兵圖全圖,分成碎片畫的,拿回去拼一拼,教你的六宮機關陣可還記得?」
「記得。」
「胡蠻王想要神兵圖,去取圖的人現在應該已經在流放之地,莫要阻擾。他想探秘尋寶,讓他尋去。你們趕在他之前去把寶地清掃光,給他留一粒塵乾爹就當你不孝。本座讓他吃灰,哼!」
甜寶,「您現在不跟我走,是打算留在這裡多當幾日祖宗?」
「自然,本座睚眥必報,從不吃虧。」
「……」
看樣子確實一點苦沒吃。
還能反過來算計人。
甜寶捧著皺巴巴的紙團走人,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