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雙眼睛未變。
漆黑深沉,銳利目光在看著他們時,永遠透著親近與少有的溫和。
甜寶站起,走到男人面前,抿唇綻出笑意,喉嚨發堵,酸澀涌鼻尖。
她喚,「斷刀叔叔。」
斷刀低眸,目光在她臉上端詳,眼底划過水光,片刻後大掌撫上她腦袋,溫暖一如從前。「乖,回來了就好。」
他出現後,鬧騰的小老頭安靜了下來,在旁邊歪著身子狗狗祟祟把他打量了個遍。
打量完了,在兩人中間探個頭來,「你就是斷刀?這身氣勢不愧是當將軍的,還成啊兒子!」
老頭一開口,空氣中所有醞釀發酵的傷感頓時被腰斬。
斷刀嘴角高高揚起,單手將小老頭扯過來將他騰空抱住,順手掂了兩掂,輕輕鬆鬆,「你這狗性子什麼時候都要占一占口頭便宜,這次不跟你計較。久別無恙啊,老頭。我一直很掛念你們。」
老頭三角眼暴突,滿臉不敢置信。
人都要瘋了。
狗逼東西竟然掂他?
侮辱誰呢!
「你你你你放我下來!回頭老子再跟你算帳!有你這麼抱人的嗎?老子又不是姑娘!太侮辱人了,狗逼!呔!」
氣死爺爺了啊!都被氣得結巴了!
老頭兩手叉腰奮力作出兇相。
其實也不是真那麼生氣。
就是有點想哭。
第610章 真丟人丟到全營了
五月末的傍晚,習習微風送來清涼。
南境軍營的教武場上卻掀起另一輪火熱。
火燒雲燒了半邊天,紅色霞光下,教武場中一灰一白身影打鬥膠著。
場邊擠滿前來觀戰的士兵,喝彩聲如浪。
「好!將軍威武!寶刀未老啊!」副將呂能高喊一聲,很是自然搶過旁邊人手裡的酒罈子順一口,咂咂嘴大笑,「白小子,支棱久一點!虧得你們來,不然我們這時候哪能撈到酒喝,哈哈哈!」
盧樂山又飛快把酒罈奪了回來,笑罵,「你自己那一壇喝完了,裝模作樣打起我這兒的主意來?閃遠點別沾邊!」
「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左將軍,怎地還吝嗇一壇酒呢?那麼多手下看著你寒磣不寒磣?」
「你主帥副將都不嫌寒磣,我寒磣個屁?誒老呂,再去伙房營摸兩壇?」
伙房營老營長柴方就在兩人後頭,聽著倆光明正大在他面前說要去偷伙房,氣得給他們一人一腳,「別蹬鼻子上臉——」
話沒說完,頭髮亂糟糟的小老頭就在旁冒了出來,偷偷從袖子裡摸出兩小壇酒飛快塞給呂能跟盧樂山,「想喝酒啊?爺爺剛從伙房回來,誒嘿好東西還不少,這酒老頭不愛喝,給你們了!噓,別被伙房的人發現!你們將軍見面就警告老頭不准動伙房,說你們伙房營摳搜得很!伙房東西少了,那啥老柴敢拆將軍營帳!」
柴方,「……」
老頭分完酒,發現有人盯著自己,撇撇嘴,從另一邊袖子裡摸出幾顆干棗遞過去,攏住兩手走人,「吶,別看爺爺了,就一個肉包了,真沒有了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