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有時候苟延殘喘的活著,不關勇氣與血性,而是在人間還有牽掛與念想。
或許那些麻木的人其實也在等,等一個萬全能逃離的機會。
……
一夜平靜。
翌日起床,老頭特地到街上轉悠了一圈,回來時滿臉疑惑。
「怪事了,不應該啊,昨兒爺爺鬧了那麼一場,怎麼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安靜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那奴隸場主被爺爺戲耍了,真能忍得下這口氣?」
昨晚那狗玩意兒放話時候可恁囂張,照理說怎麼也得全城搜捕爺爺才是,這麼安靜太不同尋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寶,你說是不是?」
客棧大堂里,老頭啃著熱乎乎的早飯,邊悄聲跟乖孫女找認同感。
甜寶抿笑,低聲道,「沒妖。夷城四個奴隸場能有這等規模,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背後必定有權貴支持。場主說白了是在給權貴打工,如今奴隸場並無什麼損失,他非要把事情鬧大,只會讓背後的責備他辦事不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正確做法。」
「夷城人龍混雜,要真在城中大肆搜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這個貴那個權,得不償失。」小麥穗掰開肉包吃掉裡面的餡兒,包子皮熟練扔給蘇武,「所以咱們在這裡能睡個安穩覺,還是託了那些權貴的福。臭老頭,那些閒事就別管了,真想玩,咱玩別的去。」
「知道了知道了,老頭也不是自討沒趣的人。」
百曉風跟白彧、蘇武則商量起之後的計劃。
與此同時,一街之隔的望月樓里,四大場主齊聚。
望月樓是夷城最豪華的酒樓,等閒身家不敢進來。
三樓有間包廂平時不作外用,是四位場主專屬。
「寒冬時節來夷城的貴客不多,有也是附近部落的中低等貴族,那些人絕不可能有膽子在我們的場子鬧事。」南場主金博身形魁梧高壯,沉下臉時戾氣極重,他咬著牙根,「究竟是什麼人敢在老子頭上動土,我定要把他揪出來,否則我難咽惡氣!」
「南場主找我們幾個過來就為這事?」東場主須卜闡不以為然,飲一口馬奶酒,眯眸淡笑道,「事是昨晚發生的,過了一夜,今日城中依舊風平浪靜,說明南場主心裡有數,此事不宜鬧大,否則你先飯碗不保。既如此你找我們幾個過來也沒用,我們能幫上什麼忙?總不能為了你的事砸我們的飯碗吧?」
西、北兩位場主雖沒有說話,但是神色間顯然易見,跟東場主是一個意思。
事不關己,掛著。
金博見狀冷笑一聲,後背靠上皮椅背,銳目睨著三人,「我們四人雖各自分管一隅,但是暗裡同氣連枝,這是其一。其次,來人昨夜敢動我南場,焉知今夜明夜後夜不會去動你們的地盤?到時候幾位可別來找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