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門內傳來鬥毆的聲音。
帝髯走到扶竹旁邊,側目狐疑問:「你與他有舊怨?」
如果他沒記錯,玉玄曾經幫過他們,就算不是友理應也不是敵才對,除非扶竹與玉玄本身就存在間隙。
扶竹心事重重地低頭,留下一句「累了」後上樓。
等扶竹走後,一邊的陌歸漫不經心道出帝髯的疑惑:「扶竹救過玉玄。說來也是好笑,以身相許本就只是武俠小說中的虛構橋段,不曾想有人當了真,而且更為可笑的是,別人都是被救者以身相許,玉玄倒好,要求救他者相許於他。」
「還有呢?」帝髯蹙眉問。
扶竹不可能因為這個生氣,中間一定還發生了什麼。
「還有?呵,之後不就是些你逃我追的爛俗橋段,如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只是人心難測。算起來,那也是千年前的事了……」陌歸眼眸微眯,沉入回憶的深海,「當時不甘心的玉玄想要徹底占有扶竹,便趁機偷走引魂鈴放出所有惡鬼,想要王降罪於扶竹,然後自己出來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只是他沒料到王對扶竹的執著程度,更沒有料到王會因此把扶竹施以極刑,毫不誇張的說,當時扶竹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氣,魂魄也虛弱了不少,現如今都不能在太陽下待太久。」
陌歸連嘆了幾口氣,冷漠如死物的他,眼中也不禁浮現心疼:「扶扶曾經可喜歡曬太陽了,他引魂偏愛走有陽光的路,他說太陽撒在身上暖洋洋的,會讓他暫且忘記自己是只沒人要活在黑暗中的臭蟲,會給他一種,只要一直走下去,他也能有家的錯覺。」
帝髯聽得心疼,輕描淡寫一句話,卻是扶竹永遠無法釋懷的遺憾。
扶竹愛笑、開朗,好比初夏心向太陽的向日葵,可沒有太陽眷顧的花朵,終會早早枯萎,最後迎接死亡。
帝髯握緊拳頭。
他的小向日葵,理應站在太陽下,站在人群中,站在鋪滿鮮花的大道上。他要讓他活的坦坦蕩蕩,活的奪目,活的燦爛,活的耀眼,而不是身處濕暗的角落,孤獨寒冷,從開始到結束都只是轉瞬即逝,無人在意。
帝髯閉上眼,再睜開時一片決意。
他一定要給扶竹一個身體!
兩人談話間,玉玄和陌嚴已經打完了架,他們推開壞掉的廚房門從中出來。
陌歸見此閉上嘴,帝髯則是冷瞥了玉玄一眼,轉身上了樓。
陌歸跟玉玄都掛了彩,只是後者更重些。他走到陌歸面前,伸手說:「生死簿。」
陌歸心中早有預料,什麼找哥哥,其實歸根究底目的還是生死簿。他拿出生死簿交給玉玄,問:「王知道嗎?」
玉玄收好生死簿,垂眸說:「我沒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