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鐵盒放在車頂,然後從後備箱取出清理的工具,學著考古人員清理泥土。
粥鶴在一邊看著,時不時警惕回頭。
鐵盒沒有鎖,綠色的長形鐵盒,遠處看完全是縮小版的棺材,正前方貼著一張已經腐蝕的封條,帝髯努力辨認,發現是一張封魂符。
粥鶴髮現遠處有火光在接近,連忙催促帝髯:「娃娃你別磨嘰了,有人來了!」
帝髯一怔。
娃娃?
他略有不悅地抿唇,伸手小心打開鐵盒。
一想到其中裝的是扶竹的屍骨,他的力度就忍不住一輕再輕。
等最後完全打開的時候,他愣住了,因為裡面如粥鶴所說,裝的根本不是扶竹的屍骨!
扶竹身材嬌小,羸弱多病,與盒中寬大的骨架根本不相配!
火光已經靠近,幽暗的光線下,出現一張蒼白如紙的臉。
帝髯不動聲色地轉身,擋住車頂的鐵盒。
「你們幾個是誰?」老者抬手用燈火照亮帝髯的臉,一雙凹陷的雙眼眯起,審視意味地打量面前兩人。
帝髯喉結滾動,擠出一抹笑,淡定解釋:「我們是遊客,因為對古蹟很感興趣,所以慕名而來。」
老者聞言回頭看向鐵塔。
而帝髯看著地上顯眼的坑,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老了,眼睛不好使了。」老人回過頭,嘴角上揚扯出古怪地笑,「既然都到村口了,為什麼不進村里坐坐呢?」
帝髯把腳邊的鐵鏟往車底踢,從容地拒絕:「不了,我的愛人喜歡看日出。」
這謊話拙劣,凌晨在鎮鬼塔邊等待日出,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但老人似乎沒有聽出話里的不合理性,他晃了晃手中的提燈。火苗搖曳,在寒風的摧殘下忽暗忽明,一如那雙渾濁的雙眼:「沒關係,可以到我家歇息,等五點我叫你們就是。」
帝髯戴上手套,禮貌拒絕:「真的不了,我們有帳篷,而且我的小男朋友很怕生。」
「哦,那是我多事了。」老人放下提燈的手,「我先走了,但走之前我要多嘴一句,塔里的主人就是因為愛情死的,你們親近時離遠些別激怒他,免得惹火燒身。」
帝髯微笑點頭:「我們知道了。」
等老人踉踉蹌蹌走遠,帝髯的表情逐漸冰冷,他把鐵盒合上,走到塔邊開始填坑。
粥鶴也沒閒著,幫忙收拾工具。
等再回到車前,帝髯發現扶竹竟然醒了,正站在鐵盒前歪頭困惑。
帝髯發現鐵盒被打開了一條縫,想到解鈴還須繫鈴人,彎腰輕聲問:「扶扶知道裡面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