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半鬼的帝髯:「……」
這話由他這個當了半輩子人類的鬼來說更合適吧。
「我怕陌歸有危險,你們先吃!」扶竹沒有心情和饕餮扯犢子,套上外套就直接出了門,帝髯想也沒想跟了出去。
「今天溫度快零下了,帝髯你加件衣服啊!」饕餮一邊喊一邊給帝髯取衣服,然後和其他人匆匆出門。
雪從晚上7點開始就一直飄飄灑灑,厚厚的積雪踩上去會發出微弱的吱嘎聲,像是易斷生了裂痕的木頭。
扶竹打著手電呼喊陌歸的名字,陌嚴不情願地跟在最後,撇著嘴好似別人欠了他八千萬一樣。
方倚放緩了速度和陌嚴並行,摸著通紅的鼻子問:「你不擔心陌歸嗎?」
「有什麼可擔心的。」陌嚴握著腰間的鞭子,其實他心底已經擔心的快要發瘋,但面上卻裝出漠不關心的模樣,「他這種人,死了也是活該。」
方倚聞言抬起頭,複雜且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他罵我父母。」陌嚴冷哼著道出原委,「我讓他不要罵了,可他不聽,不僅如此,他還舉報我讓我丟了工作。」
方倚眼神詫異地看著陌嚴,心道難怪陌嚴不去工作了,原諒是被開了。
「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不恨他?」陌嚴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他根本不愛我,他連讓我進地府申冤的機會都不給,他也就給了我幾口飯,真當自己了不起了。」
方倚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拍了拍陌嚴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知道我不應該牽連你們,但我看見你們提起他就覺得生氣。」陌嚴蹲在地上抱頭,「我覺得我做得夠好了。我沒做過什麼壞事,我知恩圖報,我幫忙弱小,可我得到了什麼,被父母拋棄,被喜歡的人落井下石,現在連扶竹他們都向著陌歸!」
「可你也沒和我們說原因啊。」饕餮一直默默聽著,忍不住插口。
「但說了又怎麼樣,你們還不是向著陌歸。」陌嚴起身紅著眼控訴,「陌歸那麼多次陷害你們,包括在幻境裡,你和方倚明明看見他的身影也只是讓扶竹小心而不是遠離!」
「因為我們是朋友,朋友應該信任。」方倚說。
「說得冠冕堂皇,不過只是你們比起我,更喜歡陌歸的藉口而已!」陌嚴苦笑著搖頭,「陌歸明知道我要向戲殷復仇,他卻還這樣對我,讓我連戲殷的面都見不著,他就是討厭我,就是在故意針對我!」
「可……」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不就是害怕我死在戲殷手上嗎,我確實打不過戲殷,但我又不是傻子,我又不是不會搬救兵。而且就算我是傻子,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陌嚴覺得心口一陣刺痛,捂住胸口說,「有些路,不是明知黑暗就能不走的,我陌嚴不是縮頭烏龜,如——」
「找到陌歸了!」
陌嚴的話被扶竹的驚呼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