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飯桌卻只坐了三人,甚至一旁侍奉的下人的數量都比實際上用餐的人要多得多。
坐在主位另一側,禪院晴御單手托腮,另一隻手拿著餐具,在眼前的盤子裡戳來戳去,黑色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臉邊,旁人只能看見對方那長發下若隱若現的臉龐,和那雙不斷煽動著的纖長睫毛。
少女的心情似乎非常不爽。
周圍的下人們額頭上滑下冷汗,腦海中不約而同的出現這樣一句話。
主位上,正是禪院晴御的這個便宜爹,禪院直毘人。
即使是早飯,對方依舊毫不避諱的在飯桌上提著酒壺,大口暢飲著,一邊喝酒一邊爽朗大笑:
「果然啊,只能說不愧是父子啊哈哈!我和直哉長得很像嗎?」
一旁低著頭,有幾分羞惱的禪院直哉吃飯的動作一頓,下一刻恨不得將臉插進盤子裡。
周圍侍奉的下人聞言都是猛地憋了一口氣。
——家主大人你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好歹直哉少爺即使年紀輕輕,也能看出未來一定是個帥哥,更不用說那邊已經長成了完全意義上的美女的晴御小姐了!你人過中年,還好意思和兩個小年輕相比?!
然而他們說到底還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總是在禪院直毘人憋到內傷的下人們今天顯然不同了。
今天的飯廳里,赫然多了一個他們的「嘴替」。
「別說這樣的話,好噁心。」
一直心不在焉的禪院晴御說出了進入飯廳的第一句話。
她顯然也對剛剛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會把這兩個看起來沒什麼相似的兩個人聯繫起來,略微感到有些羞恥。
沙啞的聲線彰顯著主人並不是十分美好的心情,此刻的她從披散著的黑髮中抬起了頭,臉上對禪院直毘人的抗拒無比明顯。
「事先聲明,我的臉完全是繼承了媽媽,和你一點關係沒有。」
倏然間,飯廳猛然間陷入了一片死寂,就連禪院直哉都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對面一臉不能接受的禪院晴御,對方單手拄著下巴,目光雖然沒有落在任何人身上,但是話語間的攻擊性卻讓每個人都大腦發麻。
周圍的下人呼吸都是一滯,他們瞪大了眼睛,盯著眼前的地面,絲毫不敢有分毫的動作,生怕自己聽到了這句話後被滅口。
而飯桌上,三人的表情各異,被直截了當的抗拒了的禪院直毘人啞然,他喝酒的動作都是一頓,無比鬱悶的看著眼前完全不掩飾自己敵意的禪院晴御。
喂喂……好歹我也是你親生父親來著……他無奈的放下酒壺。
果然,和事先想的一樣,雖然有什麼說什麼,讓高層的那些老頭子滿意,但這無疑給被發下了「收服禪院晴御」命令的他帶來了無比嚴峻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