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許琛的意思來說,他是可救也可不救。這種模稜兩可的建議在林悄言看來有兩種表達的意思:
第一種,單純覺得救與不救都無所謂,反正到最後這些被獻祭的人都會去到死言之海,等他們拿到鬼牌後全員復活,多救兩個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打不了。
第二種,則是來自上位者對於合作夥伴的考驗。就類似於,敵軍永遠都不會接受叛軍,因為他們曾經背叛過自己的組織,背叛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許琛也許會想,既然你現在能那麼果斷的將隊友捨棄,那接下來,被捨棄的會不會是他?再加上他和謝久安那人關係不錯,沒了他還有謝久安能繼續尋找鬼牌,讓人復活……對萬事萬物抱有警惕之心,十分正常,乃人之常情。
林悄言將視線移向不遠處躺倒,似是陷入昏迷的抖腿男。他已經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是K先生,作為一個遊戲GM,他不可能那麼輕輕鬆鬆就昏迷了過去。
果不其然,K先生在林悄言的注視下輕輕的搖了一下頭,顯然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對話,正在提出建議。
其實林悄言也更傾向於保隊友,確認K先生老實躺著裝死,不會搞什麼么蛾子後扭頭,對視許琛那帶著幾分審視的眼神嚴肅道:「我會在一分鐘之內把這些東西的位置全部記下來,不用擔心遠處燈盞黑下來看不見的情況。」
說完,林悄言打了一個手勢,暗示先從最近的秦蕭易開始。
「砰,砰,砰。」沒有絲毫猶豫地,許琛直接開槍將秦蕭易周圍的燈盞全部擊落,順便還送了圍在秦蕭易周圍的矮小小人一人一梭子,看許琛胸有成竹的樣子,想必是在他思考的時間就已經將這些燈盞的位置全部記下。
這也意味著許琛內心其實更傾向於第二種想法。林悄言默默吞了口唾沫,心裡暗道:保住一條狗命,然後小心繞過地上掉落的燈盞和小人的屍體,朝秦蕭易那邊走去。
圍繞在其他人周圍的枯瘦小人似乎被這架勢嚇壞了,全部呆愣在原地,看著同伴的屍體大氣不敢喘一下。而裝死的K先生實在忍不了在他旁邊一直嗡嗡叫的蚊子,搖了搖頭,一巴掌朝旁邊拍了上去。
林悄言從遠處看到K先生一言不合抽了自己一巴掌,心裡一驚,開始思索這遊戲GM是不是被病毒入侵了。
「小言……」腰上突然出現了一隻染血的雙手,林悄言猛的低頭才發現這東西是被他扶到一半,又丟下去的秦蕭易。此時的秦蕭易可沒有一點「探索者」老大的樣子,他已經全身脫力到只能將身子靠在林悄言身上,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
這人怎麼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好慘哦。
林悄言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秦蕭易,拍了拍他的肩,「兄弟,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褲子上全是血,但是無論遇到什麼,你都要堅強。」
秦蕭易低頭看了眼手臂傷口不小心蹭到兩腿之間的血漬,眼神中帶了一絲迷茫,一臉懵逼的打出了一個問號。
「……?」啥玩意?
不遠處昏迷的綠毛被槍聲嚇醒,一個鯉魚打挺從石床上竄了起來,朝林悄言這邊大喊。
「臥槽,快!兄弟救救孩子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