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不斷漫上晶瑩淚光，又在滑落時變成一顆顆斷了線的寶石。
「對，對不起。」小人魚邊哭邊道，他哭得很傷心，但匕首刺入的時候卻又毫不留情。
人魚王依舊抱著他，依舊在笑，「抱歉，是我讓你為難了。」
被迫和人魚王后共感的時秋只覺得心裡也漫上悲傷。
「你要死了嗎？」小人魚紅著眼睛問。
人魚王話音很輕：「是啊，我會讓詛咒結束在我身上，以後，再也不會困擾任何子民。」
他早該死了，三日之前就該死，只不過終究捨不得自己的小王后，才會拖到現在。
「我討厭你。」小人魚帶著哭腔：「很討厭。」
「對不起。」人魚王的手從小人魚身上滑落，小人魚沒發現，還在繼續說：「我每次想徹底跑掉，就要聽到你的消息，只能不小心又被抓回來。」
「我都已經決定好了，這次是最後一次回來，你真的很討厭。」
「你睡著了嗎？」
「為什麼都不聽我說話了。」
「……」
時秋就是在這時候重新獲得對身體的掌控權。
眼角的淚珠半落不落，他眨了眨眼，半空中又多了兩顆亮閃閃的寶石，被一隻漂亮的手接住。
已經死去的人魚王從他懷裡起來，抓著手裡的兩顆寶石，湛藍的眼睛裡閃過笑意。
「你……」時秋一愣。
「我沒死，開不開心，小王后。」人魚王道。
可這一次，他嘴裡說的不是人魚的語言。
沉默，良久的沉默。
小人魚本來就被欺負得很慘，剛才又狠哭了一番，眼尾紅得像彩霞，此時，彩霞被疊加了好幾層，整個人都燥得不行。
難道對方和他一樣，也是……
那他們這十天——
想到這，時秋剛才心底的悲傷已經被另一種如浪潮湧上來的羞恥覆蓋。
「咳。」人魚王似是看出他的窘迫，壞心思一樣問：「你在想什麼？」
「……」
在想怎麼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時秋睫毛一直顫，脊背緊繃，可他只要一低頭，看到的就是小人魚身上曖昧的痕跡，令他羞上加羞。
比人魚王身形小了一圈的人魚王后擁有和王一樣的銀白魚尾，每一枚鱗片都可愛圓潤，尾巴尖尖輕薄如紗，漂亮得令人挪不開眼。
也令人捨不得離開這裡。
想和對方一直待在這，沈溫想。
可不行，再不出去，這宮殿估計都要被拆了。
「白色的尾巴，好看嗎？」沈溫問他。
時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