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似乎沒什麼有趣的故事可以分享。」顧鈺沉吟了會,「有意義的,大概有一件。」
「我和弟弟都是被收養的,小時候的我們沒有名字,關係也不好,便只會稱呼對方一些……不太好的代詞。」
時秋聽到這裡,原先還懶洋洋的托著下巴,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
顧鈺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帘,嘴角上揚。
「有一次,養父拿了兩朵花過來,對我們說,誰能夠握住那朵花,並且堅持得最久,他就給誰起名字。」
「後來呢?」
時秋追問。
「後來我贏了。」顧鈺只是簡單地陳述,並沒有渲染什麼,「名字的由來,現在想想,有意義卻也沒什麼意義。」
「為什麼?」時秋不解。
其實時秋在聽到花的時候,就敏感地捕捉到了什麼,可聽到後面,卻忍不住先問了其他。
「小時候不懂事,和弟弟爭一個名字,以為有了名字就能夠真正擁有一個家。」顧鈺洒然一笑,「可是花很好看,卻帶刺。」
時秋聽得蹙眉。
從顧鈺一句話的描述,他仿佛已經看見了顧鈺和里昂為了爭奪一個名字,咬牙忍耐,稚嫩的小手被薔薇花扎得都是血卻不服輸的景象。
「抱歉。」顧鈺忽然又道:「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引起你的同情。」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我叫白秋。」時秋抿了抿唇,微微移開目光,「你的故事對我很有幫助,謝謝——」
時秋的話在看到顧鈺身後突然出現的裂縫時,一頓。
大長腿邁出,隨後是長款風衣衣角,時秋看著來人,有些驚訝。
青年的面上一片冰冷,黑沉沉的鳳眸投來,顧鈺沒有回頭,只不過指尖動了動。
「該走了。」
「季南星」淡淡道。
「……」時秋站起來,手腕立刻被顧鈺握住。
顧鈺的手很好看,修長而有力,只不過溫度很低。
「你要和他離開嗎?」
顧鈺仰著頭,喉結微微顫動,明明是一雙很溫柔的眼眸,可此時對視間,時秋莫名的後背生涼。
「嘖。」
「季南星」走過來,不由分說打掉了顧鈺的手,忽略對方一瞬間陰沉的表情,挑了挑眉對時秋道:「愣著幹嘛?別怪我沒提醒你,再晚一點,外面的人就沒救了。」
時秋:「你……」
他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另一道聲音將他的完全覆蓋。
那個見面到現在一直表現得脾氣很好的男人此時陰沉著臉,望著自己被打掉後就開始一點點變得透明的手,聲音像冬日的飛雪一樣寒涼:
「他是我的!」
「季南星」微微一笑,「你?」
滿是嘲諷的一個字。
時秋第一次見到這麼「生動」的季南星。
腳邊,小九不知道為什麼抱住了他的小腿,身體似乎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