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安翊伸手接過衣服,眼眸只輕輕一斂便叫人察覺出些許黯然,再抬眼時便什麼情緒都沒有了,「他根本不記得我……我們只是朋友。」
從外表上看,周舞整個人都文靜清純得很,標準的初戀長相,可她的性格卻是火爆潑辣的那一掛,又有著一把微沙的煙嗓,喝酒干架賭錢樣樣精通。若是她欣賞的人會被划進她的圈子裡成為她口中的家人們,剩下的則被簡單粗暴地分成人和傻逼這兩類。李棫和安翊自然都是前者。
「李棫這小子吧,看著像是個小直男,但也只是看著像,」周舞抖著煙盒給自己點上一支煙,說道,「他最會裝了,你再努努力,說不定就成了呢。」
安翊愣道:「裝?」
周舞嗤笑道:「對啊,他越是看起來像什麼那就越不是什麼。雖然比他大不到十歲,但我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高中之前他多鬧騰啊,心思根本不藏,有什麼說什麼,因為那時候有人聽。現在,就活生生一小騙子。」
擱著煙霧,安翊感覺到了周舞的情緒,是對李棫的,有遺憾、有難過、有惋惜,還夾雜了一些……羨艷。
抽完一隻煙,李棫還沒來,周舞拍拍手跨上摩托:「不等了,等你們明天表演的時候,我再來。每次見了那小子就忍不住想把他揍瘸……但真見到了又捨不得。」
「對了周姐,」安翊叫住剛想啟動摩托引擎的周舞,問道,「如果下次我再去你的舞社,可不可以給我安排一個靠前的位置。」
周舞有些好笑道:「還用你說?你下次再去肯定也是李棫帶你一塊兒去了,哪還需要再藏著掖著。」
說完就戴上頭盔啟動引擎壓著彎走了。
安翊捧著衣服去找李棫,也不知怎麼了,簽個字簽了這麼久。
電話鈴聲響起,是李棫打來的。
「安翊,我在醫務室,你過來的時候……」電話那頭,李棫的聲音有點空曠。
安翊猛地攥緊了手機,掛了電話就朝著醫務室一路狂奔。
「李棫!」
醫務室的門被重重推開,安翊的聲音有些發抖。
李棫就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見他來了快步走過去:「你是傻逼嗎,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掛……」
安翊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的左手——李棫的小臂上沾染了鮮血,此時正有一道流動的血跡順著小臂滑至手腕。
李棫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手,剛要說些什麼,手就被安翊捉了過去,確定這些血不是李棫的後,安翊整個人才慢慢從緊繃的狀態鬆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安翊喉嚨乾澀,拿了張紙握著李棫的手替他擦拭血跡。
他冰涼的指尖有些顫抖,李棫沉默的看著他給自己擦血,沒有抽回手。等他徹底平復好後,才說道:「又又姐……就是我發小,被人從看台上推下去了。」
安翊出來時沒有戴眼鏡,李棫被他直勾勾地盯著,有些不自在,問道:「你怎麼了?暈血?」
安翊點頭:「嗯。」
李棫覺得有點不對,暈血的症狀是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