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棫伸手捂住安翊的雙耳,說道:「這些話沒必要聽。」
安翊垂頭與他額間相抵,說道:「好。」
直到安家的司機過來強行把安榮拖走,李棫才鬆開手。
樓道間恢復安靜,屋外的感應燈很快熄滅。黑暗覆蓋而上的最後一刻,李棫墊起腳親吻安翊。
他的唇很涼,分開的時候李棫又忍不住重新貼回去輕舔安翊的唇縫。
「她說的那些你以前一定聽了很多遍,」李棫在黑暗裡緩聲卻堅定道,「那都是放屁。」
「她是父母的榮耀,可憑什麼要將你強行定義為她的附庸?安翊不是安榮以後的扶持和助力,安翊就是安翊,安翊本身就出類拔萃、以後會展翅高飛,沒有什麼能束縛住他。」
安翊輕輕環抱住他,啞著聲音道:「我有點害怕了。」
李棫知道他在怕什麼,回抱住他,說道:「她不會知道的。」
安翊用力抱緊他,說道:「李棫,我不想和你分開。」
李棫眼角滾落出一顆淚珠無聲無響地沒入鬢髮,說:「那就不分開。以後怎麼樣,以後再說吧。」
看不到前路的他們在黑夜裡相擁,如果這夜沒那麼黑,李棫一定會告訴對方自己究竟有多麼喜歡他。
如果,安翊沒這麼喜歡李棫就好了。
有安榮這樣的阻力存在,一旦事發,他們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止是分開。
事發之前無人能倖免僥倖心理,萬一就被幸運眷顧了呢?假設安榮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的弟弟喜歡的是一個男生呢?
這樣的假設太誘人了,他們無法拒絕。
即使李棫的邏輯再怎麼縝密,他也不想再去算假設成立的概率了。就做個不見天日的小偷暫時沉溺於此刻吧,反正,他松不開安翊的手了。
第二天,李棫明顯睡眠不足,撐著側臉神情懨懨地將書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翻到頭。
一般這種情況徐天越根本不敢跟李棫犯賤——這個時候的李大佬心情很不好。
但是今天有一場數學小測驗。
左右都是死,徐天越決定被李棫揍死也不要被自家老爸的皮帶抽死。
「那個……兄弟。」徐天越小心翼翼發言。
李棫煩躁地看過來:「?」
徐天越硬著頭皮道:「待會數學考試……選擇填空能不能借我稍稍借鑑?」
李棫:「今天開學第二天。」
徐天越:「開學第幾天也不影響我啥也不會的特質。」
李棫按壓著眉心:「開學第二天為什麼要有考試?」
徐天越分析道:「可能是因為文印室的白紙太多,所以只好多印點試卷為難我們——欸?不過,數學考試對你來說不是小意思嗎,今天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