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東言立刻掏出手機,是姜閾發來的消息:「多功能室。」
梁東言往外走的腳步立馬頓住,他回頭環顧黑暗裡偌大的體育館,趁著保安們還沒上來,悄無聲息地朝後走去。
「我不認識多功能室。」梁東言邊走邊給姜閾發消息,此時地下室那邊傳來保安們上來的聲音,梁東言加快腳步,邊走邊貓下腰,擔心被看到。
「繼續往前走二十米。」姜閾消息發得很快:「然後左拐,穿過器材室。」
梁東言跟著姜閾的指路朝前走,後面保安喊道:「看看還有沒有人,沒人就撤!」
「等我開個手電!」另一個保安道。
梁東言心如擂鼓,但步子依舊不能太快,他在各種器械的陰影下走得飛快,在保安的手電打過來的前一秒終於拐進了器材室。
梁東言聽到保安們離開的腳步聲,他鬆了口氣,摸著黑在器材室里往前走。
「好了,停住。」清澈的男聲淡淡地從器材室尾端傳來,梁東言停在原地,抬頭朝前看去,借著窗外微弱的路燈,他只能看清楚一個輪廓。
「哐當哐當!」外面傳來保安們鎖體育館大門的聲音,梁東言朝那個方向看了眼,壓低聲音道:「沒事,地下桌球室能出去。」
「嗯。」姜閾靠在架子上,手裡是剛剛熄滅的煙:「謝了。」
「沒事。」梁東言和姜閾還隔著兩米遠,他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往前走,姜閾沒動,似乎也在盯著自己。
「練完了?」姜閾率先開口,淡淡地問。
「嗯。」梁東言回答完之後還是朝前走了兩步,姜閾整個人逐漸清晰,他單肩背著書包,校服不似平時那麼平整,大約是剛剛躲保安時顧不上了。
姜閾垂了下眸子,問得隨意:「怎麼突然又想演了?」
梁東言看姜閾被路燈分割得分明凌厲的側臉稜角、不願和自己對視的眼睛,有一瞬間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因為...」梁東言喉結滾了下,他停頓一秒,等姜閾抬頭看自己,才繼續道:「我不希望讓你覺得可惜。」
姜閾蹙眉,他沒明白。
「昨晚你說的。」梁東言望著他說。
昨晚回去後梁東言坐在床頭髮了很久的呆,他有點想表演給姜閾看、也不想讓姜閾以後都為自己感到可惜。
所以今天一早,姚麼給自己打電話問自己的時候,他踟躕了會兒還是同意了。
姜閾頓了幾秒,恍然大悟的情緒裡帶了一半狐疑:「那為什麼不告訴我?」
「還沒演,我怕演得不好。」梁東言雖然對弦樂器熟悉,但小提琴沒怎麼拉過,心中還是忐忑的。
「只是因為我?」姜閾問得很輕,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梁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