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閾恍覺心臟跳動得蓬勃,他看向梁東言,梁東言也在昏暗的車廂里注視他,眼底微光閃動,他笑得難看:「你不夸一下我嗎?」
像當年姜閾得知梁東言童年遭遇時那樣,給他一個擁抱,然後誇他很棒。
姜閾眨了下眼,然後他解開安全帶,沒有猶豫地傾身過去,抬手手臂,將錯愕的梁東言抱住。
梁東言幾乎瞬間僵硬了,他沒想到自己能討到一個擁抱,姜閾極近地貼著他,身上有好聞而溫暖的氣味,他聽到姜閾在他耳邊說:「你很棒,梁東言。」
反應過來後,梁東言反手將姜閾摟住,他的心臟洶湧地跳動,重重砸向胸膛、再砸向姜閾。
梁東言幾乎將姜閾擁得喘不過氣,他眼中溢出熱意,眼淚潸然而下,他喉中哽咽著,痛苦而委屈地喊:「姜閾。」
姜閾深吸一口氣,他緊閉著雙眼,神經末梢都揉著酸苦,他輕輕捋著梁東言的脊背,對他說:「你現在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那你呢?」梁東言沉聲,問得苦澀:「你什麼時候可以、重新愛我一遍?」
姜閾的下巴抵著梁東言的肩膀,他沉默著,過了許久才開口:「梁東言,我沒有你堅強。」
梁東言把姜閾擁得更緊了些,沒有說話。
「如果你願意,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姜閾終於說出口,他睜開眼,滿眼都是紅血絲,他憋得難受,卻又哭不出來。
「好。」梁東言飛快應聲,他鬆開姜閾,目光深情而明亮,摻著微弱的、失而復得的快樂:「我給你時間。」
姜閾的話對於梁東言來說,是一管強烈的安心劑,只要姜閾願意靠近,無論需要多久、也不管多艱難,梁東言都願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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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梁東言的工作很多,各種小年跨年的舞台、錄播直播、新年祝福、一直到大年三十都在全國各地飛。
工作地點和時間每天都在變換,不變的他每天都要給姜閾發消息、發自己工作的照片、發東吳的天氣......
「東吳很暖和,你在北京,晚上多穿些。」包廂洗手間裡,姜閾給梁東言回了消息,把手機放進口袋後出了包廂。
小年夜姜家沒有做飯,姜閾和父母訂了餐廳吃團圓飯。
「小閾,要不要三鮮餛飩?」姜秉澤在點菜,見姜閾出來了,親切地問他。
姜閾點頭:「你們看著點。」
姜秉澤頭髮已經白了大半,他好幾年前就從位置上退了下來,有人用收受賄賂這件事威脅他,如果不主動退,等著他的大約就不是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了。
而閔萱在姜閾讀大學時生了場病,早早不再工作,一直在家裡修養著。
他們兩人就這樣,在姜閾走後不久,成為了一對平凡而清靜的夫妻,看到現在的他們,誰也不會猜到他們曾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