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痛苦仿佛呼之欲出,可怎麼也說不完,道不盡。
原本面色冷漠的醫生,臉色柔和了些許。
「你還有5分鐘的時間可以繼續說。」
周漾聞言搖了搖頭,整理好情緒,平和道:「不說了,說到底是我太貪心了。明明他也活得那麼痛苦,我就偏偏記得自己苦了。」
醫生又寫下了什麼,然後道:「去拿藥吧。」
周漾接過身份證,出了科室。
但卻並未在門外看到沈一柯人,他四下望了望,才看到沈一柯從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走出來。那一刻他才忽然想起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十字架上是有竊聽器的,所以那些話沈一柯都聽到了。
是他疏忽了。
沈一柯面色如常,依舊一臉溫和,可周漾知道他聽到了。有點煩,yk也很痛苦啊,他不該去給他添堵。
兩人默不吭聲地去列印了藥品清單,然後去窗口取了藥,之後又去吃了午餐。
午餐,周漾不是太有胃口,吃得不多,沈一柯也沒勉強他。
後來沈一柯開了間鐘點房,他說:「睡一會兒吧,昨晚一夜沒睡。」
周漾躺在被窩裡,問:「為什麼不回家睡?」
沈一柯淺笑道:「我們還沒開過房。」
周漾聞言一笑,「也是。」
兩人都困了,睡了兩個小時。
沈一柯先醒過來,醒過來出去接了個電話,大概說了得半個小時吧,再回來便看到周漾站在窗口抽菸。
他們又回到床上纏綿了一會兒。
大概下午四點了,沈一柯說:「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
周漾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忘了。」
沈一柯溫聲道:「咩咩,我記憶力很好,我什麼都沒忘。」不想忘的,想忘的,都沒忘。
那一刻,周漾笑著笑著眼淚又沒出息地涌了上來。他吸了吸鼻子,趕緊又收回了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