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前夜,邵文軒腦海里一直是這句話,這句在半個小時前由他主動說出口的話。
事實上,在還不知道黎興川還活著的時候,他就已經和家裡人出櫃了。因為不想再相親了,不想一邊相親一邊在腦海里迴蕩著那一句「我不想心裡想著一個人,還和其他人結婚!」
他異常冷靜地和母親、爺爺奶奶、外公出櫃了,雖然沒有特別支持,但並沒有想像中的謾罵,更沒有像黎興川那樣受到毒打,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很多糟糕的結果都是自己想當然,現實中的結果可能並沒有那麼壞。
他好像變得勇敢一點了,他也知道黎興川是喜歡他的,他們兩情相悅,好像再相遇就該在一起了。可事實上,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曖昧了半年。
他還是喜歡和失憶的黎興川相處,失憶的他,什麼也不記得只記得他,只愛他,他勇敢且主動,說情話也不會臉紅,在那樣的他面前,自己好像也不會害羞。可太短暫了,三四天的時間,黎興川就想起了很多事,第四天早上醒來,他就變成了那個多看他一眼就會臉紅的男人。
他甚至口不擇言地解釋:「小邵同學,你別誤會,我前些天那些流/氓行為都不是我本意啊!我中邪了,我肯定都是中邪了!」
雖然知道他是臉皮薄才這樣的,可邵文軒心裡依舊莫明地有些受傷。
因為這句話,他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喜歡。可他從不拒絕黎興川的靠近,不管是失憶那段時間的親密接觸,還是後來突如其來的曖昧舉措。
他當時故作輕浮地說了句:「沒事兒,理解。你一個人在小島上呆這麼久,悶壞了,有點非常人之舉也很正常。沒放心上。」
黎興川眼底的失落明顯,但嘴上卻鬆了口氣般說:「你能、能理解就好。」
兩個人的親密度就這樣斷崖式下跌,誰也拉不下臉再往前踏一步。
那天黎興川吃了他啃了大半的蘋果,那算是他恢復記憶以來,做過的最出格的事了吧。可他明明在失憶那段時間動不動就吻他、摸他……那三四天日子,他們都心照不宣的沒人去提。
黎興川吃完他的蘋果,他以為這次他應該找不到理由推脫了,結果便聽黎興川欲蓋彌彰地說了句:「我還就不信有多毒?能毒死我?」
行吧,該配合他演出了。
邵文軒輕笑,「你壯得跟牛一樣,毒不死。」
事實上,他知道沒有毒,有毒的只是蘋果籽,那個醫生斯文敗類的樣子,估計是惡趣味愛嚇唬人。
現在的問題根本不是那個蘋果有沒有毒的事情,他們都不願意去捅破那層窗戶紙。
情人節前一天晚上,黎興川打電話來叫他明天出去玩,隻字不提情人節,仿佛只是普通朋友約個飯。
不,他甚至還要解釋一句,「就是無聊,單純一起去玩玩,我對你的感情,僅限於精神層面!你把我當朋友就好了。」
僅限於精神層面的愛啊,所以是中邪了,才會親他抱他摸他……
算了,大概他不主動,這輩子都等不到黎興川再說那些話了。
「我就是想和你發生點什麼!」
「我就是饞你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