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頭髮上有雪,耳尖凍得通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司君念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往前走。
姜夏很快跟上他,與他並肩。
他們兩人白天這麼並肩散步的機會太少了,大多是姜夏結束一天的課程要麼到藝術學院找司君念,要麼司君念去醫學院找他。
周末搶來的半天全待在酒店床上了,一周一次的性生活是兩人必不可缺的情趣。礙於同性戀人身份,他們約會時並不會有很明顯的肢體接觸,因此格外珍惜這半天。
姜夏平日裡看著冷清,在床上花樣多得不得了,司君念懷疑他是不是偷偷在網站上學過,不然為什麼每次上床都能解鎖不一樣的姿勢。
結果姜夏說:「沒有,無師自通,看到你就自動會了。」
從自己男朋友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很難不被取悅。兩個人像得了皮膚饑渴症,不想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恨不得把壓了一周的火全數發盡。
完全失聯的十二天,兩個人的關係從熱戀降至冰點。
司君念在學校隨便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店,不過正值中午吃飯時間,咖啡店的人不少。
姜夏給司君念點了杯牛奶,司君念面無表情地推開:「不喝。」
姜夏沒理,幫他打開杯蓋,讓過熱的牛奶散溫。
「我說了,不喝。」司君念煩躁地說。
姜夏臉色發白,再次把牛奶推到他面前:「對不起。」
這是本該十二天前說的話,現在說好像為時已晚。
城堡里的小王子,給了足夠的耐心等待,最後失望而歸,姜夏願意認錯,主動受罰。
司君念的心裡有著從沒有過的感受,泛著苦卻又透著酸,243個電話讓他心疼姜夏。姜夏遞牛奶的手指凍得通紅,哪怕在溫暖的咖啡店坐滿十分鐘也沒能恢復。
可是他身上的黑色羽絨服刺痛著司君念的眼角,這是他買的情侶服,他們約好在大雪中看浪漫的煙花。掩藏在巨大的人潮下,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牽手擁吻,是成千上萬對情侶中最普通的一對。
為什麼這件衣服會出現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昨天晚上兩個人的那個擁抱呢,又是什麼,他司君念在姜夏那裡到底算什麼?
這番假惺惺的溫柔做給誰看,中央空調嗎,對誰都溫柔。
姜夏站起身,似乎想抓他的手,這時候咖啡廳門打開進來一群學生。
「司君念,你也在啊?」有人熱情地打招呼。
姜夏聽見聲音,收回手,安靜地垂在身側。
司君念看著他,冷笑一聲:「怎麼,很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沒有。」姜夏回得很快,他只是怕司君念在學校被人非議,雖說藝術學院的學生思想觀念開放,他還是不想給司君念造成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