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姜夏幾步上前,揪住池晨的衣領。
「別激動,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不合適。」池晨話語間帶著鬆弛,但抓住姜夏手腕的手掌,卻一點沒有收力。
姜夏紅了眼,仿佛能滴下血絲。
池晨拉開他的手,臉上毫無慍色。
他整理好被扯歪的衣領,嗤笑一聲:「別纏著他了,現在他是我的。」
「一個替身,玩玩而已。」
「再見。」
池晨丟下最後一顆雷,優雅地進入酒店。
姜夏被全身的血液沖向頭頂,太陽穴怦怦漲得發疼。
他現在很混亂,零碎的畫面夾雜著池晨的聲音,把他整個人攪成一灘泥水。
司君念的臉,他的笑,他夸自己戴眼鏡的模樣,不知為何越來越清晰。
他透過那可笑的眼鏡在看誰?
替身,裴臨風。
姜夏顫著手打開搜索器,輸入裴臨風三個字,卻始終沒辦法摁下搜索。
一陣猛烈的大風驟然升起,肆虐地闖進姜夏的口舌。
「咳咳咳......」
"咳咳咳......
姜夏狼狽地彎下腰,待那陣窒息感減退,他的嘴角已帶上血絲。
他一向身體健康,甚至感冒發燒這樣的小毛病也少有。
急氣攻心,竟咳出了血。
這段時間他極度缺少睡眠,每日跪祠堂的懺悔並沒有暫停。
家人、導師、朋友的不理解,對自己浪費一年人生的愚蠢決定,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個錯。
他踽踽獨行,背負著所有人的信任,賭一個跟司君念的未來。
果然輸了,他是三好生,沒有賭博經驗,輸這個結局似乎早就註定的,他怎麼可能玩得過那些遊戲人間的公子哥。
他姜夏,也是天之驕子啊。
他是鄰居口中別人家的孩子,他是初高中同學的白月光,他是爺爺的驕傲,他是導師的自豪。
他是......一個替身。
「咳咳咳......」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說:人有三樣東西是無法掩飾的,貧窮、咳嗽和愛。
「哈哈......哈哈哈......」
姜夏悽慘地笑出聲,可笑至極的愛。
沒有人會想要一個替身的愛。
池晨站在酒店大廳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姜夏落魄離開的背影,勾起嘴角。
直到姜夏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池晨才朝電梯走去。
電梯門打開,裡面匆匆走出一個人。
司君念沒給池晨一個眼神,邊走邊打電話,「老王,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