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所有人都覺得司君念為愛沖昏了頭腦,但他是在對自己心理狀況有把握的情況下才下決定的。
心理治療很順利,他的進步連心理醫生也覺得不可思議。
醫治到了這個程度,他需要一個直接面對的契機。
當時知道姜夏在西藏,司君念明白這個契機來了。
要不是姜夏推了他一把,這個坎他這輩子不知何時才能邁出第一步。
「媽——」司君念開口打斷安心。
這件事姜夏不知情,不能怪他。況且他不想讓姜夏知道。
示弱博同情,不是他想要的。
安心可不管兒子心裡怎麼想,憋了這麼久的火,好不容易找到個出氣口,怎麼能輕易歇火。
「怎麼,我說錯了嗎?是誰眼巴巴的等了他六年,又是誰為了他堅持看心理醫生。那麼討厭醫院的一個人,一次治療也沒落下……」
說著說著,安心紅了眼眶。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眼淚忍不住簌簌往下掉。
裴源見狀來到她身邊,把人拉進懷裡,輕拍後背安慰。
司君念不知所措的看著安心,他條件反射想要起身,猛地一陣暈眩襲來。
「別動。」姜夏壓住他,輕聲說。
安心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裴源跟她認識這麼多年,把她的脾性摸得很透。
安心在外面一向是人形象,內里也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她也需要男人的軟玉溫言,寬厚的肩膀可以容納她不為人知的眼淚和心酸。
等待安心情緒完全穩定,姜夏鄭重的跟她保證:「阿姨,我跟君念六年前就是戀人關係。因為種種原因,我們分開六年。六年間杳無音信,沒有插手彼此的生活,錯過了他很多事,這些遺憾我會慢慢彌補。」
他深情的看著司君念,「有些事我們還沒有敞開心扉,給我們一點時間,打破六年的沉疴不容易。不過我向您保證,我愛念念,我願意照顧他一生一世。今天當著您和叔叔的面,我絕不是放大厥詞,一字一句均是我的肺腑之言。」
姜夏如同在婚禮上對著父母說婚禮誓詞,聽得司君念面紅耳赤。
他怎麼有種姜夏被丈母娘逼親的感覺,這些話應該是他婚禮上說的吧,怎麼就在這間病房說完了。而他,後腦殼一個難看的包,身上穿著病號服,一臉菜色。
內心雖欣喜若狂,卻覺得現在的自己配不上姜夏的那番話。
安心睨了姜夏一眼,「說得好聽,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姜夏沒有跟安心爭辯,事實永遠勝於雄辯。
「媽~」司君念再次使出撒嬌殺手鐧,「我倆的感情問題就讓我們自己解決,你跟裴叔叔我也沒幹涉過吧。」
「你——」安心在司君念眉心一點,佯裝生氣,「還沒成呢,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