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落的心情被小蛋糕提了上來,花沐終於直視男人的眼睛,道:「我們回去吧,我想看看袋子裡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凌晨的尷尬事件兩人都默契的沒有開口,起床便直奔食堂,也難為夏逐君記得小蛋糕這件事情。行人匆匆而過,花沐出著神,一滴微涼的水落在鼻尖,他愣在原地,緊接著大衣披上他的肩頭,男人蓋上帽子,無聲的走到前面,單薄的襯衣包裹住結實的身材,濕漉漉的布料緊貼皮膚,是一具很有爆發力的身體,不知有多少人會在心底羨慕。
人魚抬起頭,下雨了。鼻尖瀰漫著潮濕的氣息,帶著獨特的冷意,人類基地的雨來的太過頻繁,讓他不受控制的想到了自己的家鄉。他在藍海海底生活了許久,而現在那裡已經荒蕪,海底火山帶來的岩漿摧毀了一切,生命在自然的手裡太過脆弱,就像不堪一折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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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袋裡的紙張攤在桌面,兩人對坐,沉默的翻看著。
夏逐君看著一張紙皺起眉頭,仿佛不太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輕嘖一聲打破了寧靜:「這個研究成果應該是新加進來的,我之前沒查到關於這方面的,你看看有印象沒?」
花沐佯裝鎮定的接過來,資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大都不理解,只能撿自己看得懂的段落勉強讀著。聞言他無聊的掀起眼皮,以為又是一個高深的數據論文,沒想到第一頁只印著幾個大字——關於特殊物種的研究。
人魚心跳亂了一拍,他看了一眼面色正常的夏逐君,隱約有預感下面的一切是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事實上的確是這樣。花沐掀開下一頁,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張怪異的半身解剖圖。
肉體線條被清晰而又殘忍的滑開,銀色的眼睛被迫張開,脖子上的一部分鰓裹上了濕布條,另一半暴露在空氣中艱難的開合呼吸,鮮血流在手術台上,銀白的頭髮沾上了血液變得暗淡無光,手術刀將肉/體上的疤痕滑開,內臟裸露,場面血腥冰冷。
照片只有半張,紅白交錯刺入眼帘,旁邊標著清晰的觀測數據,無影燈完全的暴露出身體的細節,下/體沒有露出來,但花沐知道,躺在上面的是記憶中的那條人魚。
那條被運走的人魚。
他的血液仿佛靜止了,手指不受控制的發力,桌子被捏碎一角,尖銳的木刺插進手掌,仿佛沒有帶來一絲一毫的痛覺,他的注意力全被這張照片奪走了,仿佛陷入了一個漩渦。
「花沐,別看了花沐。」夏逐君看到他不對勁的眼神後強行抱住他,另一隻手不容置疑的掰開他的手指,血順著破碎的木屑滾落下來,人魚眼神空洞,眼淚不由自主地滾落下來,落到衣服上,變成一粒珍珠。
「花沐,乖,這些都是假的。」夏逐君將人魚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胸前的人打了個寒戰,這才從恐懼里出來,手足無措的將衣角的珍珠撿起來塞進衣兜里。男人沒想到看到這種照片他的反應會這麼大,以為是想起了實驗室里的研究手段,小心翼翼的哄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