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逐君失落道:「花沐,裡面的是我母親。」
夢裡的觸感很真實,人魚敏感的感受到有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自己頸部的皮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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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沐睜開眼,在黑暗中對上那雙發亮的眼睛,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腦袋清醒後才意識到現在不是在深海,人魚緩緩呼出一口氣,聲音有些啞:「怎麼了?」
夏逐君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心底消化著剛剛的夢境。他是一位堅定的科學擁護者,但剛剛的畫面仿佛真實發生過一樣,人魚面上的表情沒來得及隱藏,被男人精確的捕捉到那一抹怪異的神色。夏逐君摁著人魚的頭,自己盯著對方的眼睛不斷靠近,最後在他的耳邊吹出熱氣:「花沐,剛剛你也在,對嗎?」
花沐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夏逐君剛醒時的聲音麻的人耳朵發酥,現實中的他耳朵也被迫染上了顏色。
夏逐君確定了自己的答案,他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麼,但良好的修養讓他懂得在這個時候要趁熱打鐵。夏逐君最近和人魚的接觸越發親密,但他自己卻沒有明顯的感覺,男人撒嬌般蹭著人魚,輕聲道:「我的母親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因為那個實驗。
「她在我還小的時候身體逐漸變得越來越虛弱,病痛纏身夜不能寐,當時的我以為給她讀童話故事能讓她睡個好覺,就每天晚上給她讀她曾經對我念過的一些書。
「我的母親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她是最早一批的實驗體,在裡面活了下來,出來後生下了我,但研究已經毀了她的身體,後來的某場大病讓她再也沒能站起來。因為太多的後遺症,她早早的便離開了。」
花沐突然理解夏逐君對實驗室的敵意從何而來,父母是孩童的世界裡最重要的人,搭建了一個溫暖的避風港,即使是在海洋里,失去父母庇佑的幼崽也很難活下去。人魚大度的讓男人摟住自己的腰,問道:「那你之後會在鳳城基地待一段時間嗎。」
「我不知道,」夏逐君老實道,「但我想和你在一起。」
大概是黑暗籠罩下的氛圍太過溫馨,夏逐君一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他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感覺從何而來,只是敏銳的察覺到隊伍少了某個人後自己會落寞的事實。
花沐突然沉默了,良久,人魚才輕喃出聲:「夏逐君,可能某些人和事物都是要分別的。我們的路並不相同,你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又要去幹些什麼,你對我幾乎是一無所知。」
事實確實很殘酷,花沐的人魚身份是橫跨在兩人之間的天塹,即使他和夏逐君相處的再好也無濟於事。夏逐君是一個很好的人,但自己承受不了更多的關心和愛護了,現在的某些狀況已經朝著偏離的航向走去,花沐不知道這種失控叫做什麼,但自己可能不會很想遇到它。
「夏逐君,」花沐的聲音有些軟,「睡覺吧,不要再想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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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花沐是被叮叮噹噹的響聲吵醒的,人魚睏倦的坐起身,寬大的外套順著身體滑落在地上。花沐順手撈起來,看向正在做飯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