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永绪忙点点头,脸上表情顿时温和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丁柔的手,和她一起去了后宅卧房。小桥暗暗松了口气,让小楼和亭亭跟过去伺候,自己快步去了欧阳靖的卧房。
欧阳靖正在床上躺着,看小桥进来了,侧过脸看向她,问道:“到了?”小桥点点头,边往床边走边说道:“生气着呢!夫人给拉走了!”
欧阳靖一笑,说道:“看来她是来救我的……”小桥点点头,说道:“夫人大概是认定你替她救了柳姑娘,她在这儿,门主大概是不会太难为你的!”
欧阳靖点点头,说道:“那大概就剩下把我逐出无极门了……你提前替我收拾收拾东西吧。”小桥幽幽地叹了口气,愁眉不展地坐在了床边。
欧阳靖一笑,说道:“没关系,我能照顾好自己。”小桥沉默不语,半晌站起身,缓缓说道:“也好,这些年你也太辛苦了,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过也罢!”欧阳靖苦笑了一下,没有再开口。
晚饭过后,欧阳永绪携着丁柔去了欧阳靖的房间,欧阳靖正在床上坐着,看到他们来了,缓缓站起身,丁柔忙道:“靖儿,快坐吧,我听诸葛先生说你伤得很重,一定要好好养着,放心吧,你爹答应我不会责罚你的!”欧阳靖冲丁柔一笑,说道:“还没来得及恭喜夫人,让夫人舟车劳顿前来替我求情,实在过意不去。”
丁柔摆摆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欧阳永绪沉着脸上下打量了一下欧阳靖,然后示意他坐下,欧阳靖一笑,并没有坐,而是对欧阳永绪说道:“孩子自知任性妄为创下大祸,离开无极门后又与璧屿宫结了仇,都是罪在不恕,若要不接受惩罚,恐怕难以服众,平白让父亲为难……”
说着,他突然伸左手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然后说道:“孩儿思来想去,不如……自断一腕……以此谢罪……”说着挥刀向下劈向自己的右手腕。
丁柔一见,吓得“啊”地一声站了起来,小桥在一旁一下子扑过去死死拉住欧阳靖的左胳膊,欧阳永绪也是腾地站起身,大喊了一声:“不可……”欧阳靖本就身体虚弱,又是左肩受伤,胳膊被小桥起劲一拉便偏离了方向,但刀尖依然在右腕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丁柔被欧阳靖这一个举动吓得脸色惨白,欧阳永绪忙走过去安抚,口中冲着欧阳靖呵斥道:“胡闹!”
小桥赶忙扶着欧阳靖坐下,忙不迭地给他右腕止血,接着看着他左肩又渗出血来,便又帮他重新包扎伤口,丁柔一见欧阳靖确实受伤很重,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就算责罚过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再说了,偷藏宝图的人是我,如果有罪,那是不是连我也一并责罚?”
欧阳靖坐在床上低头不语,欧阳永绪抚了抚丁柔的后背,然后抬起头冲着欧阳靖大声说道:“放走那两个人和藏宝图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无论如何不应该招惹璧屿宫!祖宗的规矩都忘了吗?”还不待欧阳靖开口,丁柔生气地说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什么祖宗规矩不规矩的!那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还不还手,老老实实等着人家把头剁下来么!你看看他这一身伤!肯定是被逼急了,才动手的!再说了,璧屿宫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干嘛就得我们让着他们呢!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欧阳永绪看着丁柔一跺脚,说道:“哎呀,柔儿,你不懂!你……”
丁柔哼地一声站起身,说道:“你跟我吼什么!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凭什么让人家欺负到头上了还不能动手!我觉得靖儿没有错!哼!再说了,规矩是用来管下人的,无极门还不是你们爷俩说了算,用得着做什么姿态给别人看吗!我就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面子、规矩的,但我知道,靖儿是你亲儿子!他娘在天上看着呢!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什么面都不看,你也想想他这些年给无极门出的力,卖的命!一个破门规,有什么了不得的!哼!”
欧阳永绪一皱眉,说道:“哎呀,你……你,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小桥,送夫人回房!”丁柔一跺脚,转身就走,边走边说:“回房就回房!哼!不过我告诉你欧阳永绪,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大呼小叫的!动手更不行!靖儿要是少一根头发,我都跟你没完!”小桥忙跟了过去,送丁柔回了房。
房间里只剩下了欧阳永绪和欧阳靖,屋内的空气有些凝滞,半晌,欧阳永绪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件事,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