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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一接起,她的「餵」還沒說出口,對面劈頭蓋臉地就是一串炮彈。

余父不耐地問她為什麼放假了還不回家。

余夏神色淡淡:「為什麼要回去?」

「什麼為什麼,過年了不回來?」

余父聽她的語氣,只好放軟了態度,最近被家裡一團糟的事搞地心煩意亂。

他與他的繼任,是高中時的初戀。

後來分開後他娶了余夏的母親。

紅玫瑰與白玫瑰,在得了一朵後總會惦記著另外一朵。

而另外一朵宛若硃砂痣,抹不掉忘不了。

他是在余夏幼兒園的時候重新遇到硃砂痣然後出的軌。在那之後,和余夏的母親離婚,光明正大地娶了第二任,第二任的到來讓他和他女兒的關係越來越遠。那個會乖乖地喊他爸爸的女兒以後每次看著他的時候眼睛裡就只帶了厭惡與害怕。

也幸好,硃砂痣為他生了個兒子。

漸漸地,漸漸地,他也就忽視了女兒的存在,他忙於工作,壓根就不知道他的繼任是如何對待他的女兒的。

他一直相信枕邊人。

他的女兒自殺,妻子拿給他的醫院就診證明是精神出了問題。

再之後的事情……

「不好意思,您的家跟我沒關係。」余夏靠在門框上,態度客氣有禮。像是在對待一個陌生人的來電。

許是對面說話太慢讓她覺得百無聊賴,余夏索性就自個兒玩起雪來,門口的積雪有幾厘米厚,她的腳尖輕輕劃著名雪面,單腳站立,一時不察,平衡力失了衡,倏一下就一腳踩進了雪裡。

很涼快,所以毛拖濕了。

「………」

她低下頭垂著眼,嘶地一聲……滿臉不可置信。

這可讓余夏絕望透了,她拔出腳,使勁兒抖了抖,把鞋面上的雪抖下,「我知道我現在還在用你的錢,你別擔心,我以後會還給你的。」

「爸爸不是這個意思。」余父聽到她的話後,急急開口。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期期艾艾地道:「余沉他……他不是你弟弟。」

這話他實在難以啟齒,他給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兒子。

如今知道了,宛若晴天霹靂。

他和硃砂痣打了一個月的官司,枕邊人到現在就跟仇人一樣,上一周也終於是離了婚。恍惚間,他白了頭,也想起了曾經被自己忽視過的親生女兒。

他說回家過年,本意是接回北京後再不讓她去南邊了。

「噢。」聞言,余夏只是冷淡地應了聲。對這件事,她沒有多大的感受,她翻了翻手裡的英語書,回憶著,須臾,「他跟你一直長得不像。」

「………」余父怔住。

余夏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給自己父親心裡捅刀,她依舊面無表情,眨了眨眼客觀陳述著:「不是你的兒子很正常。」

「………」

外面的冷風嗖嗖地往臉上刮,刺骨地冷。

那邊不說話,余夏也就沉默著。

她回了屋,彎腰換下已經半濕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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