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微微低下頭,俊秀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薄唇微掀,嘟囔道:「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輕呵了一下,也是頭一次,走路都不帶任何聲音。
此時,尚不知危險來臨的「母子倆」正津津有味地與粉絲們互動。
有人問余夏。
問她這套自衛防身術是哪裡學的,到了真正打架的時候用處大不大。
余夏皺了皺眉,想著自己是依照前世的記憶自學成才的,是獨門絕技,她模糊地唔了一聲,只說:「如果學地精的話,很有用處,但如果只是學了點皮毛的話,我建議打架前指甲留長一點會比較實用。」
她是很認真地在給建議,所以給人以一本正經的印象。
陸傑:「………」居然覺得這提議不錯。
他默了默,快速反應過來,「這只是女生的打架方式吧,殘暴。」
余夏扭過頭看他,「你這也是直男癌。」
「………」
兩個人一台戲,更像是一場相聲。
陸傑還沒來得及組織語音反駁,就倏地感受到背後陰風陣陣,他的脊梁骨莫名地發涼,然後,就在下一秒,他聽到他們隊隊長冷冷清清的一聲:「沒錯。」
陸傑:「…………………………」
他連頭都不敢回,僵著脖子看著彈幕上的無情無義的嘲笑聲,眼神渙散。
突然空白的腦子裡只盤旋著:完了完了完了,要完了啊,怎麼跟幽靈一樣走路都沒聲的,特麼的真可怕!
倒是余夏,君子坦蕩蕩。
她雖然一直有聽陸傑碎碎念著「千萬不能讓東哥知道我帶著你在直播啊」之類之類的,但她心大,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就仰起了頭,抿著唇淺笑著,看直播的人從他們的角度恰恰好見到余夏漂亮白皙的側頸,以及右臉頰上乍現的小梨渦。他們還沒來得及用些成語來讚揚一下FDG戰隊隊長夫人的,就見到他們的直男癌隊長一個大掌摁在陸傑的腦袋上,將陸傑的臉往反方向扭過去,然後他的另一隻手颳了刮他家夫人的高挺的鼻樑,他微微彎下腰,直接在女生的唇角落下一個吻,貼著長達四五秒。
從攝像頭裡,粉絲們看到,尤東尋似是得意地挑了下眉,並且還恬不知恥地勾起了嘴角,這個吻,滿滿的寵溺。
余夏懵住了,隨即反應過來好多人能看到後,就倏地漲紅了臉。
她伸手將他推開,他卻用手壓著她的後腦勺,施捨般地往後退了退,拉開兩厘米的距離,低低地笑著。
陸傑想扭過頭,卻悲催地發現摁著自己的那隻手在做勁,他眼珠子邊上瞟,餘光堪堪瞥見直播間裡的反應。
直播間卡了,卡成了狗。
他依稀能見到的且是出現地最多的字是:臥槽臥槽。
「………」
一人一句驚世駭俗的臥槽,兩個字乘以十後就成了長長的一串。
十幾秒後。
被桎梏的感覺消失,陸傑趕緊抬起手按了按脖子,秉著早死晚死都是死的這種視死如歸的態度,他慢悠悠地轉回了頭。
尤東尋宛若一尊天神,面無表情且居高臨下地冷睨著他,他微微眯起眼,這一眯,怎麼都是在散發著危險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