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周深吸一口气:“我…”
她来干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这就走!”姜周说罢,转身就跑。
她出了巷子,拍拍自己心口,刚才陈叔的目光可太吓人了。
姜周被吓了一次,连带着几天都没进去。
只是放学后她总要在磨磨蹭蹭,在那个巷口多停几秒。
一天多上几秒,一个月就会有很多时间。
万一在这个时间区域里就遇见了苍澈呢…
姜周有时候觉得自己非常矛盾。
她不勇敢,没胆量把话全部都说清楚;可是她又很头铁,下定决心不放弃那就不放弃。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她的努力只有她自己能看到。
姜周一个人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努力着。
她的日记本记下了一串没有文字的日期,和乱七八糟的词句。
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被夹在这么个本子里,隐晦成只有她一个人懂的记录。
像是雪下的草芽,在寒冬里漫无止尽的藏了下去。
可是总有开春的一天。
姜周还挺乐观。
总有一天,雪会融化,草会长大。
那时候这份心思要是能开一朵小花,姜周就把它摘下来送给苍澈。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特殊的花。
-
姜周每天开始习惯性地去等从巷子里骑着三轮车出来的陈叔。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苍澈的确还在她的身边。
只要人还在这个地方,总是会再遇见的吧。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姜周还没来得及再遇见苍澈,就意外发现巷子里乱糟糟地似乎有什么声响。
仿佛是历史重现,她又重新探头探脑地进了巷子,只是这次不同于以往的安静,当下的修车铺闹闹腾腾,多了三四个人站着。
其中一个胖胖的大妈大着嗓门,姜周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你家小孩偷东西,还把我家壮壮头给打烂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旁边一位稍微年轻一些、瘦瘦高高的姑娘安抚道:“壮壮妈,你不要急,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吗?”
“赵老师,我不是不商量啊,”壮壮妈右手手背拍着左手的手心,“你看这个老头子,他根本就不说话,这什么态度嘛!”
姜周赶紧跑上前,看见苍寒正耷拉着脑袋,站在修车铺前。
陈叔在修车铺里面闷头倒腾东西,就像是没这群人一样。
“怎,怎么了?”
姜周跑到苍寒身边,把人挡在自己身后。
她捏了把衣摆,说话还有些紧张。
苍寒抬头看了姜周一眼,没吭声。
“你是谁?”壮壮妈大步走到姜周面前,看上去气势逼人,“你认识他家啊?”
“认识,我是他姐,”姜周也把脊背一挺,愣是站在原地没退一步,“有事说事,怎么了?”
“他姐啊,”壮壮妈冷哼一声,“你弟弟啊,偷我家孩子的东西,被发现了恼羞成怒用板凳砸人,把我家孩子头砸破了!”
姜周眼睛瞪得滚圆:“怎么可能?!”
苍小寒偷东西,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女人咄咄逼人道,“班里有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是你家小孩先去翻我家壮壮的书包!”
姜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有监控录像吗?我要自己看。”
“我这儿录了,”一边的赵老师连忙拿出手机给姜周翻录像,“拍的有些模糊,不过我觉得…”
她的话还没说完,苍寒就被陈叔一把拽进了修车铺。
“都走!”陈叔拿这个扳手,往铁桌上“哐”地就是一敲,“没人偷东西!”
“还想动手怎么的?”壮壮妈身边的男人一捋衣袖,指着陈叔恶狠狠道,“倚老卖老当我那你没法儿是吗?”
“别动手别动手,”赵老师把自己的手机往姜周怀里一塞,就赶忙过去劝架,“我们这不是好好商量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