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精打采趴在桌上,她瞧着宣纸上她画的火柴人卫封,愁眉苦脸标注“智商、武力”等关键词,努力想再写些别的,想破了脑袋。
书里的卫封登基后永远都冷着一张脸。
从学艺到为帝,他永远都在忙,每天都在各种大小剧情之间辗转奔波,从来不去上厕所的,站着也能睡觉,还能站出一种挺拔如松的姿势。
嗯?古代版不倒翁?
卫封因为这样忙碌而有胃病,明明胃病的人容易口臭嘛,但是卫封却奇迹般的能口吐芬芳,说话是一股冰雪的味道。
她就纳闷了,感情古代的冰雪还有味道?
除此之外,她好像真没想到什么有用的剧情。
算了,先想办法找到楚夫子。
庄妍音第二日便交代初九去城中再租一处临街的铺子,吩咐下暗号。平日里铺子都挂红灯笼,表示一切无事。若需要见面便挂绿灯笼,若是紧急遇险便挂黄灯笼。
初九都一一记下,忽然问:“为何小姐这般吩咐,难道您要离开?”
庄妍音点头:“原身主人并不想太多人知道,有些事她要我一个人去做。”
初九当即表示不妥。
庄妍音笑了笑:“宋道长给我画了护身符,我会注意的。你按月给我父皇送信报平安便是。”未再给初九机会说话。
她交代他们二人不许跟来,转着脑子,往城郊去。
楚夫子很低调,定居在城郊。她依照脑海里的记忆,依稀记得卫封每日练剑时都会穿梭过整片竹林,有梨花桃花簌簌落。
庄妍音去绸缎庄换了套粗布衣裳,怀里揣了把匕首防身,又买了些蒙汗药备上。打听哪里有竹林与梨树林,发现在北边郊外与南边郊外都有这两个地方。
她挑了最近的南郊,租了一处整个村庄最破烂的屋子,在来往人群最多的十字路口支了个摊。
卖炸鸡。
想用美食吸引到楚夫子,那她只会做炸鸡了。
她的大学11点就宵禁,但每晚都饿,室友们便一起买了卡式炉悄悄在阳台上炸鸡排,那香味隔壁都能被馋哭,这个手艺她学得很精啦。
只是被热油烫到手背时,庄妍音只能含泪望天。
她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要被男主这么折磨!啊啊啊好气qaq就这样,路人都对她的炸鸡从看都不看变为真香排队了,庄妍音还是没有遇见目标。
这背后便有一片竹林,不远处便挨着个桃林,这个十字路口可是赶集必经之地,卫封他们采买粮食必经此地,她不可能蹲了五天都蹲不到一个目标,楚夫子的弟子可都有很重的书香气。
那树林她是不敢去看的,卫封对一切主动接触他的异性都不感兴趣。
又苦等了两天,庄妍音终于放弃了,含泪横穿过整个芜州,从南郊去了北郊,还是找的抠门凶恶的人重新租了个破到漏雨的茅屋。
租给她茅屋的是个四十岁的鳏夫,识些字,在租赁条上写好了坑她的字眼,但庄妍音假装不识字,乖巧地按了手印。
她想着兴许以后卖惨时能有用。
这里壮汉太多,她担心自己安危,便去邻居阿婆那里说想买条狗。
许阿婆在这个村子里第一次见到生人,且是个生得水灵乖巧又十分落魄可怜的小姑娘,她心善,瞧着小姑娘眼巴巴祈求的眼神便觉得可怜。
“阿婆,我只有十文钱,我知道该是买不起的,那便把大黄借给我吧,我很听话的,从来不骗人,我就去路口摆个摊,等回来了我便把大黄还您。”
她连忙承诺:“我卖炸鸡,鸡骨头都可以给大黄吃的,不会饿着它的。”
“傻孩子,阿婆借给你,不用钱。”
庄妍音泪眼汪汪,声音软软道:“阿婆,您真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要卖惨,要对这里一切人卖惨。
若真的接近到了卫封,他性格谨慎,是会派人去打听她底细的。
许阿婆的大黄似是因为主人打过招呼的缘故,对她并不排斥,庄妍音丢了些骨头给它吃,它该是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狗粮,竟也很快跟她亲近起来,吃完还想要,冲她摇尾巴。
庄妍音跟大黄熟悉后,又去邻居林大婶家买了鸡,也顺便卖了一波惨,说自己是来寻亲的。
林大婶直接给她打了五折,揉着她脑袋叹道:“若是寻不到你的家人,那就留在婶子家,我家大铁踏实勤快,你要是愿意,不会亏待你!”
鸡窝里探出个十二岁的小男孩,想看她又害羞,红透了脸。
庄妍音眉眼弯弯,抱着林婶杀好的鸡:“林婶,您真好呀。”转身狂遁。
顺利在丁字路口支起了摊,望着来往过路的人群,闻着空气里清雅的梨花香,庄妍音忽然就有一种“就是这里了”的感觉。
一直守到第三日,她摊位前果真来了个文质彬彬的少年。
少年十六岁的模样,斯文清秀,不像村子里的人都穿窄袖,他穿宽袖的月色长衫,举手投足皆是斯文儒生。
“这炸鸡倒也是第一次见,要几钱?”
少年话音刚落,似是才瞧清了她的脸,生生愣了片刻才回过神。
“小哥儿好呀,这是我自己做的炸鸡,这个是鸡米花,这个是鸡腿,这是鸡翅。我做的很干净,鸡肉也嫩,我没有用坏的肉哦,小哥儿先尝尝。”
少年书生见她生得乖巧无害,言谈又礼貌可爱,低头瞧了眼破烂的木桌上一只鸡的份量,也猜到这是小本生意。
他嗓音温润:“我尝了你岂不是少赚了生意。”
“我愿意给你尝呀,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礼貌的,他们都……”庄妍音黯然垂下小脸,“他们都会尝好多走,又不买。”她无措地捏着衣角。